“你要是想自个儿藏著,行,我不强求;但你可得掂量清楚,真惹毛了我们血鯊帮,不光是你,这小崽子也甭想有好果子吃!”
他话锋一转,笑意荡然无存:“我鯊哥在“上面”也不是白混的,有些老局面,
“你个过江龙初来乍到,未必摸得清,
“今儿个你要是不给兄弟们说法,往后这小鬼头,恐怕就得学著用一只手吃饭了——如果他还有机会的话。”
空气登时变得凝重。
朱泓铭注意到,那些混混握著刀棍,暗中將他围紧了不少。
自己说的倒是实话:这绣春刀,的確只有一把。
不过...
对面看样子是不会相信的。
或许自己可以虚与委蛇,先安全地救出小男孩,避免更大的衝突……
但,之后呢?
血鯊帮再找上男孩一家又该怎么办?
就在朱泓铭思索之际。
被绑在铁柱上的男孩突然剧烈挣扎,將堵住嘴巴的破布顶开一角。
“先生快走,別管我!我不会有事的!”
小男孩嘶吼道:“他们有枪!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!快跑!”
枪?
朱泓铭蹙眉,看向鯊哥。
他虽然脸色变得有些阴沉,但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:“伙计,別听这混小子瞎说,我可是很有诚意的。”
说著,他从口袋中取出一把短管左轮,很乾脆將之扔在地上。
鯊哥还衝身边的混混使了个眼色。
混混立即会意,也將枪枝取出,摆在地上。
鯊哥这才开口:“伙计,我们血鯊帮吃饭的傢伙都在这儿了
“你也清楚,在道上漂,没几件硬傢伙傍身,那是要沉底的,——不过你放心,这些傢伙就不是对著朋友的。”
【他在撒谎】
“明辨”之下,谎言无处遁藏。
也就是说...
卸去表面的偽装后,对方最后为自己准备的,是生米。
还有枪手藏在暗处。
一种被死亡锁定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朱泓铭呼出一口浊气。
打小生在安全的国內,遇见这种情况,说不紧张,那是吹牛。
不过。
自己正愁没地方试试“格”“挡”二技呢。
既然对方动了杀心。
那就別怪自己玩一局“骑马与砍杀”了。
左手握住颈间吊坠,朱泓铭取下胸前的中性笔,鏗鏘的金属磨蹭声中,绣春刀展开成型。
“....”
鯊哥看到朱泓铭的架势,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冷。
“....不见棺材不落泪,”
他没有捡起地上的左轮,只是將右臂举起:“小子,最后给你指两条路:
“说出谁罩著你,或者给哥几个磕头认栽!今天鯊哥我高兴,还能让你滚,再选错,送你上西天!”
四周,隱藏在暗处的黑帮分子纷纷现身。
他们手中或持棍棒,或亮砍刀,更有几人掏出akm自动步枪。
黑洞洞的枪口齐齐指向朱泓铭,將整个卸货平台围得水泄不通。
“看到没有?”
衬衫男人抬起下頜,点了点那些枪手,语气自负:“这些东西,足以把你打成蜂窝煤!
“你的刀再快,再诡异,能快过子弹?能同时对付十几把枪?”
他向前逼近一步,眼神如同毒蛇般锁定朱泓铭:“这旧鱼市的每一个出口,都被我的人堵死了,
“你只要敢乱动一下,立刻就会变成筛子!小子,再不识好歹,我就让你彻底沉在这波士湾的臭水沟里!”
巷道內的氛围,在这一刻,凝固到了冰点。
鯊哥头颅高昂,活像一只斗胜的公鸡,得意地俯瞰著他的猎物,等著对方摇尾乞怜般的投降。
可令他失望的是。
重重包围下,朱泓铭的脸依旧平静无波。
呵。
真能装啊。
鯊哥心中;怒火与贪婪交织升腾。
他猛地用力,准备將手挥下,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瞧瞧顏色。
就在这时。
鯊哥眼中,身前青年嘴角勾起,兀然露出一丝讥笑:
“蠢货,
“没有告诉过你...
“面对骑兵时,不要站在最前面吗?”
——什么鬼话?
鯊哥不明所以,暴怒的思绪被这莫名其妙的话突然掐断,动作下意识迟钝片刻。
下一秒。
视野中,青年將脖间吊坠投掷在地。
这处废弃的平台,瞬间绽满璀璨的白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