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语戛然而止。
投弹僱佣兵瞳孔陡然收缩。
手中,通讯器落地。
如果时间允许,他一定会揉揉自己的眼睛,或者给自己一巴掌,確认不是在做梦。
身旁。
刚才还在进行火力压制的同伴,此刻正难以置信地低下头,看著自己的胸口。
一截漆黑的刀刃。
从下往上,自后方,斜穿他的胸膛。
....那是心臟。
僱佣兵握枪的手骤然鬆脱,眼中神采飞快黯淡,满是错愕。
“呃……”
甚至没能发出完整的惨叫。
他的生命,隨著那截抽离的刀尖,被彻底带走。
隨著同伴的倒下。
投弹僱佣兵顺著染血的刀刃看去。
是那个年轻人。
那个,他本以为早已被炸成碎片的年轻人。
正左手撑著地面,从自己身后的下水道井盖中窜出。
青年右手握著一把刀,一把墨色狭长的战刃。
好像在哪部远东影视里见过...
“惊不惊喜?”
耳旁,一道略带戏謔的声调传来。
投弹僱佣兵一个激灵,猛地回神!
错愕、被戏耍的羞辱,瞬间化为暴怒。
他显然久经沙场。
几乎是本能地扭转身体,僱佣兵一手探向腰间的手雷,另一只手拔出战术匕首,怒吼著:“你这该死的臭虫,我要——”
很遗憾。
先前的错愕轻敌,让他没了机会。
朱泓铭的刀更快。
那道墨色刀锋,仿佛没有重量般划过。
投弹手所有的动作,都在这一剎那凝固。
脖颈处传来巨疼。
一道血线绽开。
“嗬……”
最后一口气从他喉间泄出,高大的身躯轰然栽倒,再无声息。
该继续藏著了。
朱泓铭刀身一振,血液撒上身旁白墙。
他再次没入阴暗的下水道,一切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
.....
“holy shit!”
警长一把推开队员,望远镜几乎懟进了自己的眼窝。
他死死盯著巷口,声音都变了调:“法克……你们谁他妈告诉我,我刚才看到的是真的?!
“操他妈的,那小子怎么在手榴弹下活下来的?!
“老子当了十年警察,就没见过这样的事!”
队员也惊得不轻。
他试著解释道:“是不是,他找准了时机钻进下水道?
“利用爆炸做掩护,完成了地下的战术移动,然后……从后方发动了攻击?”
警长啐了一声:“你他妈当老子是傻子?!
“手雷炸出烟幕前,他就是活靶子,怎么摸到下水道边上?!
“他要是硬等著炸完再动,早他妈被炸成零件了,还他妈从后面摸出来反杀?做梦!”
靠!
根本想不明白!
老子今天一定是撞鬼了!
-----------------
街区另一端。
僱佣兵首领通过加密对讲机,漫不经心观察各个队员的动静。
当手雷的爆炸声通过耳机传来后。
他晃晃手中的战术平板,將注意力重新放到逃窜的议员身上。
他刚想对著麦克风下令——
“一號!一號!!”
耳机里,观察手变调的呼叫猛地炸起:“四號…四號胸口中刀,没反应了!
“三號…操!三號也被干掉了!
“是那个华裔小子!他妈的!他没死!”
没死?
怎么可能?
三號是队中的好手,手榴弹落点向来精准无误!
一个赤手空拳的小子,怎么可能在那种爆炸下存活?
操,刀?
他又是从哪掏出来的刀?!
僱佣兵队长手背青筋猛地暴起。
被戏耍了。
他居然被一个混小子给愚弄了!
眼中,惊骇与狂怒同时闪过。
“他在地下!他在我们脚下!这个混蛋是只地鼠!”
观察手的声音再次传来。
“冷静!”僱佣兵队长声线冰冷,“那小子不可能一直躲在地下!”
他迅速下令:“二號,用三发震撼弹,呈扇面角度,投入他最后消失的井口,及周边两个可疑点!
“把他从老鼠洞里给我燻出来!
“五號,你立刻带人,用交叉火力,封锁所有地面出口!
“一旦露头,格杀勿论,
“我要他变成一滩烂肉!”
-----------------
公寓高台。
“头儿,这小子……”警员喃喃道,“他好像,真的有机会?”
“不。”警长摇了摇头,恢復了职业判断。
“他之前只是运气好,好到能在手榴弹下存活,还撞上对方轻敌和战术盲点,
“现在,猎手认真了,
“他所有的逃生路线都被堵死,还上了震撼弹这种招呼,
“这小子……还是死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