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泓铭只是回以一个微笑。
將五號的尸体往前一丟。
“喏,还给你。”
下一刻。
僱佣兵队长面部扭曲,额上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。
他从牙缝中挤出野兽般的咆哮:
“开火!!自由射击——!!”
“把他给我轰成碎片!!!”
.....
“他在找死吗?!”
公寓高台,警员失声喊道。
“不……”警长的眼神中露出一种敬畏,“这不是寻死……
“他是想,以自己为诱饵,吸引所有火力!”
果不其然。
一瞬间。
所有的枪口,包括那迟迟未动的rpg,瞬间调转了方向!
怒火与弹药,在一瞬间倾泻向那个年轻人!
弹雨如织,火光冲天!
“別说,挺美的。”
朱泓铭喃喃自语,抽出绣春刀。
在这浓密的弹幕中。
“洞明澄澈”加持下。
他的身体在毫釐之间闪转腾挪,险之又险地躲过一条条弹道。
子弹擦破衣衫,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,
能量护盾留给了rpg。
爆炸的气浪,將他掀得踉踉蹌蹌。
但他在这场烈焰暴雨中,宛若一个不倒翁,永远屹立著。
“绣春刀快没能量了。”
手中的利刃,很快就会变为真正意义上的冷兵器。
再一次躲过一发rpg。
爆炸之下,他翻到一辆汽车之后。
抬眸,朱泓铭又看见了先前那对母子。
抹了抹脸上血跡,朱泓铭对著呆住的母亲,露出一抹带著歉意的笑容。
视线下移。
他又冲那个孩子,眨了眨眼。
那位母亲愣住了。
男孩心思倒是没那么复杂,他伸出手,试著朝朱泓铭挥动了一下。
而这一幕。
被警员手中的望远镜,分毫不差地捕捉。
“疯子,彻头彻尾的疯子……”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,不知是因为激动,还是震撼。
至於僱佣兵队长。
他脸色自始至终都很阴沉。
“目標,汽车油箱,
“开火,
“送著小子,下地狱。”
数十道炽热的弹流瞬间交织成网,钉入油箱!
顷刻间。
汽车化作一团刺目巨大火球,冲天而起!
灼热衝击波,夹杂著金属碎片,向四周疯狂扩散!
火焰犹如怒涛,瞬间席捲所在区域,蛮横地將朱泓铭的身影吞没!
很快。
现场,只余下熊熊燃烧的残骸。
当最后的爆炸声平息。
目下,只有一片火海,再也看不到年轻人的身影。
警员放下望远镜,靠在墙上。
警长不知何时点了一根烟。
“指挥中心,坐標汉诺瓦街。”
將烟气灌入肺部,警长缓缓吐出:“这里发生了交火,
“一名身份不明的华裔男性,一度成功牵制住了僱佣兵,並造成对方数人伤亡。
“……最终,他吸引了全部火力,被爆炸吞没。
“评估结果,生还可能为零。”
他將菸蒂摁灭在墙上,又低声骂句脏话,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
“真他妈带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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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bella napoli”
餐厅內。
发间,鬱金香忽然脱落。
安雅怔了怔。
少女的右腕,因为长时间的挣扎,被桌布勒出深色红痕,甚至有些许擦破的血丝。
她只好伸出左手,將捡起。
安雅想將它重新別在发间。
却发现,茎断掉了。
心尖骤然一空。
而此时。
街上,一声剧烈爆炸久久轰鸣。
然而,在这极致巨响之后。
枪声、尖叫、汽车警报——所有声音,像是被掐断般消失。
一种莫名可怕的死寂,陡然降临。
安雅喉头滑动,嘴唇几番翕张,才逸出破碎的气音:
“请...
“千万不要有事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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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喜欢逞英雄是这样的。
“装吧,迟早一天装死你丫的。”
一个隱蔽的小巷。
这里,距离刚才的交火地带有一段距离。
將绣春刀插在地上,朱泓铭往墙头一靠.
刀刃映出布满血液尘土的脸庞,他撇了撇嘴角。
藉助【挡】。
朱泓铭利用爆炸的衝力,从绝对的视野死角,迅速离开现场。
“衣服烂了,得买,
“受了些伤,药钱也得备著,
“手机也废了...
“....不过朝廷似乎没报销的意思啊,
“还有,
“发把枪很难吗?非要让我拿把刀去霍霍。”
板著指头,朱泓铭想到自己瘪瘪的钱包,脸上一黑。
瞬间和崇禎年间的明军共情了。
嗯。
狠狠共情了!
嘆口气。
朱泓铭刚想直起身子。
一个声音,突兀从角落阴影里传来。
“咳咳……
“年轻人,动静搞挺大啊,
“不知道的,还以为你在庆祝独立日呢。”
眼神一凝。
朱泓铭顷刻拔刀,猛然转头。
入目。
是一个衣著考究,灰头土脸的老头。
他躲在巷子更深的地方,正扒著墙,探出头来。
他一双眼睛异常明亮,饶有兴趣地盯著朱泓铭。
朱泓铭眉头一跳。
这是...
之前那个,坐加长林肯的老头?
两人对视,一时沉默。
老头忽然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。
他从怀里摸出一根被压扁的雪茄:
“所以……你也是来这儿躲外面的“派对”的?
“看来,我们都在客人的必杀名单上,
“——另外,
“有火吗?老头我想抽根雪茄压压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