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,我亲爱的大明总督,希望和安格洛斯小姐的匆匆分开,没扰了你的心情。”
赫福校园外。
林肯车內。
朱泓铭靠在后座上,耳旁是一台老旧的通讯器。
他盯著窗外:“说正事。”
“华夏人就是太重效率了,一点也不风趣,”
电话那头。
塞繆尔轻笑,语气严肃了些:
“你舅舅確认过了,
“今晚,陈以濛小姐的確打算去闯闯龙潭。”
朱泓铭驀然道:“和奥斯顿关係深吗?”
塞繆尔解释:“一派的,不过是外围,
“算是他旗下,一个“人力资源筛选与输送”的小节点。”
塞繆尔接著说:“我打算换个玩法。”
“玩法?”
“对,陈以濛那股劲儿,你应该很清楚。”
塞繆尔似乎在抽菸:“所以,我们得主动出击,在她行动前布好局,顺便……把这个窝点连根拔起,
“不过,
“奥斯顿势力盘根错节,警局內部....总之,你舅舅行事需万分谨慎,
“所以,他最多抽调一队看得过得去的普通巡警,
“他们部分人,会偽装成走投无路的“偷渡者”,和你一起,渗透进“青年互助协会”內部,摸清他们的底细和要害,
“部分备著枪弹,守在外围,
“等陈以濛那丫头攻来时,在接头位置拿过火力,里应外合,把这组织端掉,
“不过,
“真正的胜负手,是你,总督先生,
“我已经动用渠道,给你偽造了一个“互助协会”无法拒绝的身份,
“一个急於寻找“高薪工作”,拜託生存困境的亚裔偷渡者。”
塞繆尔带上了一丝劝诱:“小子,
“若没有我这番部署,单凭你一个人,想让陈以濛毫髮无损的同时,端掉一个据点,很难吧?
“怎么样?真不考虑长期合作?”
朱泓铭没回答。
“我有个疑虑。”
他抬头望天。
不知何时,乌云悄悄匯聚,压得天际阴晦无比:“老头子,
“昨天北角,动静有些大,
“让我偽装...
“不是很荒谬吗?”
塞繆尔胸有成竹:“放心,
“第一,
“僱佣兵难道会和奥斯顿说,他们这支装备到牙齿的小队,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杀得七零八落,还因此让“大鱼”丟了?
“真说了,奥斯顿那老狗,能不给他点教训?
“僱佣兵只会把责任推给“警方准备充分”或者“情报重大失误”,顶多提一句遭遇“棘手的抵抗”,
“把你一五一十供出去,是在断他自己的路;
“第二,
“既然坐到了那个位置上,奥斯顿就绝不会是个轻信、多疑,武断的人,
“就算得知过相关情报,
“他第一反应,应该是认为,这是老头我放出的“烟雾弹”,
“在没有確凿证据前,他不会因为捕风捉影,就大动干戈,弄得手下人心惶惶,
“最后,
“老头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,
“昨晚事发后,陈建华第一时间调动“反恐调查”的最高权限,封锁了所有相关路段的监控录像,
“我顺便也帮你清理了些不必要的“手尾”,比如血鯊帮那群小崽子,
“所以,
“奥斯顿现在顶多知道,可能有个“未知的搅局者”——而这,也不过停留在猜测阶段,
“你,对於他的人来说,还是全新的。”
一口气说了很多。
塞繆尔歇会,继续道:“至於今天这支巡警小队,
“他们是米勒手下的——哦,你似乎不知道米勒是谁,
“总之,这群人级別很低,能接触到的信息自然非常有限,
“他们只会认为,你是方便潜入任务的“工具”,
“不可能把你,和昨晚那个与僱佣兵周旋的人联繫起来。”
朱泓铭沉默。
不得不说,老登的安排,確实算得上滴水不漏。
“……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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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距离码头区很远的地方,下了林肯。
朱泓铭赶会路,在约定视角,抵达了指定的街头地点。
他特意换上了一身从贫民地摊淘来的t恤和牛仔裤,配上凌乱的头髮。
活脱脱一个偷渡而来,被现实打击,对未来迷茫的“黑户小子”。
巷口。
一辆民用麵包车等候已久,车身上喷涂著“社区服务”字样。
一个皮肤黝黑的警员,靠在车门边,毫不掩饰目光中的蔑视。
“你就是……朱?”黑人警员明显很不耐烦。
朱泓铭点了点头,没有说话。
“上车吧,“顾问先生”。”黑人警员马库斯嗤笑一声。
车內,气氛有些压抑。
驾驶座上,是一位约莫五十岁的白人警长,头髮白。
他便是这支小队的队长,“老汤姆”。
副驾驶和后排,还坐著两位年轻的警员。
他们和马库斯一样,对朱泓铭或多或少心有轻蔑。
“咳。”
老汤姆清了清嗓子:“各位,这位便是是朱先生,
“陈警司交代过,他將协助我们完成今天的任务,
“朱先生,这几位是我的伙计。”
话音落下,车內再度沉默。
马库斯的视线落在朱泓铭的身上。
终於。
他像是忍不住一般,直接开口道:“嘿,朱先生,是吧?”
马库斯莫名优越:“上面塞你过来,是觉得你这张黄皮面孔,在那些“黑户”和“偷渡客”里比较有亲和力?
“还是说,
“此次行动,很方便你“本色出演”啊?”
一边说著,马库斯一边深处黝黑的手掌,示意朱泓铭握过来。
氛围变得微妙起来。
两名年轻警员交换了一个看好戏的眼神。
老汤姆皱了皱眉,但並没有出声。
至於朱泓铭。
朱泓铭没有任何表情变化。
左手靠在座椅上,撑著下頜。
朱泓铭不紧不慢伸出右手,握住马库斯的手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