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注意力,总是在各个出身高贵的子弟身上游走,时不时大声夸讚,找准一切机会拍马屁。
“安格洛斯,你似乎没有精神,要说,咱们乾脆別练了,休息一下?”
在又一次练习失误后,普拉婭忍不住说道。
练习,会打断她组织合適语言的思路。
说著,她眼光瞅见了朱泓铭和伊芙琳。
两人的练习异常流畅,堪称行云流水。
——该巴结朱泓铭,还是奥斯顿小姐?
普拉婭思考著。
嗯,奥斯顿小姐出身高贵,就算自己勉强挤进她的圈子,很快又会被踢出来。
一般来说,只有同一个阶层的人,才能混在一起。
那...
试著巴结朱泓铭?
他出生好像不高,但今后未必不能平步青云——只要罗克威尔先生还立著,他应该就不会倒下。
想到这里。
普拉婭装作对安雅开口,其实声音恰巧足以让朱泓铭那边听到:“安格洛斯,你快看那边,
“说真的,奥斯顿小姐那种冰山一样的气场,我光在旁看著,都觉得压力好大,
“可是你发现没,朱先生站在她身边,那份沉稳和从容,竟然一点都没被压下去,反而……反而隱隱能与奥斯顿小姐分庭抗礼,
她嘖嘖称奇,继续道:
“你瞧那种氛围,
“一个高贵凌厉,一个举重若轻,这份默契……真不是普通搭档能有的,
“不知道的,还以为这是哪对常年合作的冠军组合,
“或者……是从哪部史诗电影里走出的,註定要並肩作战的公主与骑士呢!”
听者有心。
安雅刺击动作一顿,一时忘了收力,险些打到普拉婭身上。
“安格洛斯,还请小心些!”普拉婭嚇了一跳。
安雅贝齿滑过上唇。
她手中的练习用剑再度发力:“练。別停。”
“....安格洛斯,你怎么了?”
“我叫你练。”
“你——”
普拉婭来了些火气,不过,对上安雅那冷到极致的目光,她又突然变怯。
怎么回事。
安格洛斯怎么突然...
“....好,我练,別那么凶嘛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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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招,每一式。
甚至不仅仅是简单的弓步刺击。
无论,是在格挡开剑刃的瞬间,手腕顺势反转,剑尖便如毒蛇吐信般直刺而出的“格挡还击”;
还是,看似直取面门,实则引诱对方防守,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弧线,转而刺向胸腹的“二次攻击”;
“控剑”...
“近身压制”....
种种远远超出初学水平的手段。
自己率先示范后,朱泓铭总是能做得更好。
...这傢伙。
伊芙琳沉默。
片刻后,她眸中,属於社交场合的温度褪得一乾二净。
取而代之的,是如同手术刀般,精准的光。
这一次,出剑不再是示范,不再是点到即止的教学,而是对决。
她身法优雅,刺击角度刁钻,直衝朱泓铭而来。
没有人。
没有人能比自己优秀...
他不过拳绣腿的,只会干瘪展示的架子。
实战之中,自己永远是冠军。
没有人能在她潜心练习过的领域,击败她!
伊芙琳似乎通过实战的方式,找回心中微微出现裂痕的自信。
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剑。
朱泓铭心中冷笑。
太慢了。
比起你父亲手下的枪炮子弹,你这剑,过於绵软无力。
拼实战?
拼杀劲?
和我?
既然伊芙琳展开了攻势。
朱泓铭也没再被动模仿,手中,剑刃也不局限於表演性质的技巧。
伊芙琳第一剑很快被弹开。
但她没有丝毫迟滯,而是紧接著发动二次追击。
伊芙琳抓住一个自认为的“破绽”,再度选择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去。
朱泓铭只是简单一挑,便將其轻易化解。
隨即。
轮到他还击了。
能【格】回子弹的速度。
奥斯顿小姐,你会怎样处理?
錚——
碰撞声清晰响起。
他这一剑的目標,並非是得分点。
这是杀人剑,是威胁。
伊芙琳在瞬间彻底僵住。
她一动不动,仿佛变成一尊精美的冰雕。
身前。
朱泓铭的剑尖,正精准无比地,触碰在她面罩的护喉部分。
离她那白皙修长的脖颈,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。
“你....”
伊芙琳没被这样对待过。
她一个踉蹌,身形往后稍退,不復优雅,只显狼狈。
朱泓铭收回击剑,微微前倾。
他压低声音,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,缓缓道:
“奥斯顿小姐,温室的玫瑰,不扎人,
“一旦暖房被敲碎,
“灼日下,它只配枯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