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双手托剑,递向楚怀谨。
“义剑……”楚怀谨下意识重复,声音乾涩。
他看著那柄剑,又看向楚音眼中那份决绝与沉重,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的分量。“……兄妹之义?”
楚音的目光如磐石般坚定:“兄妹之义!生死相托之诺!保家卫国之刃!阿兄,楚候府重新崛起的大任就交给你了。”
“它指向何方?”楚怀谨伸手,手指触碰那冰冷的剑鞘,感受著那奇异的温润和缠绕金丝的微凸感。
“你心之所向,我意所指。”楚音的声音低沉下来,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,“阿兄,用它,记住我们是谁。用它,斩断迷惘,劈开荆棘。用它,去……聚拢本该属於我们的力量!”
楚怀谨浑身剧震!
他猛地抬眼看楚音,看到她眼中那份洞悉一切的算计和深不见底的寒潭——以及一种將身家性命都交付於他的沉重信任。
“阿兄说过,只要能见父母最后一面,往后唯我命是从。”楚音盯著他的眼睛,“现在,我要你做一件事,一件需要绝对的忠诚、谨慎与力量才能做到的事。”
她摊开手掌,另一只手中赫然是那份从江明辰处得来的、真正的狼骑名册!
楚怀谨的瞳孔骤然收缩!这份凝聚著封家乃至整个大商北境最精锐力量的名册,此刻就在楚音手中!她竟要交给他?!
“陛下手中那份,乃为我所擬,很笼统。但真正的狼魂,”楚音將名册郑重地放在那柄义剑之上,一同递向楚怀谨,“不能被消磨在无谓的內耗和虚妄的炮灰之中!”
她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,带著一种开疆裂土的悍然:
“我把它交给你!你要暗中找到狼骑册所提的所有人尽数找出来,暗中聚拢,秘密联络!”
楚怀谨下意识地握紧了剑鞘,掌心被那温润的硬壳烙得生疼,却感到一股沉寂已久的血性在四肢百骸甦醒。
“如何联络?將他们聚往何处?”他沉声问,声音已不復之前的嘶哑空洞,而是凝练了许多。
楚音拿出一封信,交给楚怀谨,“这是封凛霄最后一封家书,你以此家书为引,以封家旧將自居,定能將他们收入你的大旗下,然后带著他们一起进入南疆,投入到南锦城的麾下!”
南锦城?!
楚怀谨倒吸一口凉气!那个拥兵自重、差点害死楚家又被龙渊视为最大威胁的镇南王?!
“南疆?”楚怀谨难以置信,“那岂不是……”楚怀谨的声音卡在喉咙里,震惊与疑虑交织。
虽然楚怀谨並不通政事,却也知道镇南王府在南疆自立为王,盘踞日久,根深蒂固,已然成为朝內大患。
眾人虽然因为他的势力而捧著他,但谁都知道,他有可能是最大的叛国者,或者说,是反对现有政权的最有力人物。
“灯下黑!”楚音的声音斩钉截铁,“最危险的地方,往往最安全!龙渊和皇帝的目光都盯著北境,盯著那份被他们篡改、玩弄的『名册』!甚至南锦城对名册也是志在必得,谁会想到,真正的狼骑之魂,会投入他们视为心腹大患的南疆王麾下?!”
她向前一步,目光锐利如鹰隼,直视楚怀谨眼底的惊涛骇浪:“南锦城拥兵自重,野心昭然,朝廷视其为眼中钉,却又因南疆复杂局势和其强大实力而投鼠忌器!他缺什么?缺能征善战的精兵强將!缺能稳固后方、震慑宵小的核心力量!更缺……能打通盐铁粮秣命脉的『钥匙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