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5章 榜下捉婿
吴建军围着新升级的柴火灶打量了一圈,只砸吧出一句评价:“这玩意儿,你爷爷要是瞧见了,准保喜欢。”
老爷子年轻时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“坝坝宴”师傅,风光得很。
提起这茬儿,吴建军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,一脸愁容:
“你是不知道,你爷爷最近的精神头可足了。前两天休业,我把咱每十天一休的规矩跟他说了,好家伙,愣是逮着我骂了足足两个钟头!竟然怪我偷懒、吃不了苦,认定是我撺掇的你……可冤死我了!”
吴铭乐了:“那你怎么回的?”
“我还能怎么回?总不能告诉他你一人身兼两店,忙不过来吧?唉,终究是为父扛下了所有……”
吴建军唉声叹气,却见儿子在那没心没肺地笑,没好气道:“你别高兴得太早,老爷子最近天天念叨要来店里视察,你妈耳朵都快被磨出茧子了,实在扛不住,只好松口,答应他等下个月复查没问题,就带他来给你捧场。”
“!!!”
吴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:“爸!你可得想办法阻止啊……”
“你太高看你爹了,你妈和你爷爷一致通过的决议,为父有且只有鼓掌叫好的权利。”笑容转移到吴建军脸上,“你也别太发愁,下个月的事,下个月再说呗。”
吴铭就知道他会这么说,老爸这性子他太了解了,但凡有点威严,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的家庭弟位。
但老爸的话没毛病,老爷子和老妈真要来,谁也拦不住,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多思无益,不如见机行事。
这时,布帘轻动,谢清欢迈入灶房,但见她发髻齐整,衣装洁净,手里抓着那顶素纱帷帽,分明一副待行的模样。
“师父,弟子想去市集买些用物。”
“你一个人去?莫要耽搁太久。”
“是。”
谢清欢的身影消失于布帘之外,片刻后又自灶房窗前走过,帷帽低低压过眉睫,她的面容笼罩在薄薄的素纱中,看不分明。
这种在帽檐挂一圈素纱的帽子在宋代很流行,出远门时戴上可以“障风尘”,女子外出时戴上则可以起到障蔽的作用,既省事又美观。
小谢只要独自出门,基本都会佩戴帷帽,吴铭并未往心里去。
谢清欢离了麦秸巷,却没有去市集,而是先去御街对面的鞍马雇赁店赁了头小毛驴。
随后骑驴过朱雀门,径往通利坊而去。
……
通利坊,谢宅。
谢清乐(音乐之乐)默默扒着碗中米粥,只觉席间气氛凝滞,压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。
偶一抬眼,瞥见父亲铁青的面孔和母亲的冷脸,顿觉后脊生凉,忙又埋下头去。
自打姐姐离家出走,家里便一直是这个氛围,二老竟似形同陌路,一个月来从未当众交谈一言。
但她知道,爹娘私下里的争吵从未断过。
昨夜,谢清乐途经父亲书房时,耳中便炸响母亲愤怒的诘问:
“谢居安!你可真沉得住气啊!欢儿失踪已逾一月,你竟稳坐如山!可还当她是你的骨肉么?!”
父亲的声音低沉:“你道我不焦心?我本已相中个寒门英才,今科折桂有望,连系捉钱都已备妥,岂料这逆女,竟敢留下一纸狂言,兀自遁走!我恨不能即刻抓她回来!”
“哼!好个焦心!为何不见你有所作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