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算了下日子,今天是周四,后天就是周六,只休一天就可以来了,想到这,瞬间又振奋起来。
吴铭冷不丁道:“这个周日是那边的旬休日,按惯例歇业一天,你们都不用来哈!”
“!!!”
吴振华颇不甘愿:“你那边有啥子安排?”
“没安排,休息呗。”
说是旬休,吴铭却只在上个旬休日偷得浮生半日闲,因此这个旬休日他打算正儿八经给自己放一天假,充充电。
饭后,老爸老妈和老爷子先行撤退,张关索和孔三传领了工钱也告辞离去。
吴铭把今天的帐记一记。
这三天虽说半价酬宾,但架不住客流量大,且炸酸奶和鸳鸯饺的定价不低,即便打了五折,营业额仍颇为可观。
结余再度攀升至128余贯。
李二郎刷完盘子,见吴掌柜在记账,忽然想起一事,说道:“这三日,何厨娘并未到店用饭。”
“省得了。”
吴铭嘱咐过二郎,让他记得给何厨娘免单。
说得信誓旦旦的,竟然没来……好人啊,这么大个便宜都不占!
他给二郎发了工钱,却迟迟不见谢清欢的身影,扬声唤道:“小谢——”
李二郎笑道:“谢铛头正在巷子里祭拜乞巧哩!”
吴铭好奇心起,和二郎一同走至店外。
但见麦秸巷内,家家户户门前皆设下灯烛荧荧的小案,其上罗列着磨喝乐、瓜、巧果、酒炙、针线、剪刀……点点烛光摇曳,汇作绵延星河,将深巷小径映照得亮如白昼,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酒肉香气。
谢清欢的供案亦如邻家,不同的是,她所供的瓜是她自己精雕细琢的萝卜儿,针线和剪刀则换成了锅勺和厨刀。
她仰望璀璨星海,神色虔诚庄穆,合十低声祷祝:“诚祈织女娘娘垂怜,赐清欢一双巧手,他日若能承师父衣钵,飞升上界,定为娘娘烹制美食……”
祷语未歇,烛光忽在地上映出一道颀长的身影。
她蓦然回首:“师父!”
吴铭递上工钱,温言道:“祝巧。”
谢清欢眸光灿然,双手接过:“多谢师父!”
与此同时,济慈庵里同样燃起明亮的烛火,何双双和锦儿给孩子们分发用于供奉的瓜。
众孩童看着手中栩栩如生的白荷,尽皆“哇”地惊呼出声。
云儿高声夸赞:“双双姐好手艺!这瓜雕得比往年更美更逼真!”
“就你嘴甜!”
何双双含笑轻轻戳了戳她的小脑袋。
那日从吴掌柜处获赠一朵白荷,她回家后琢磨许久,终有所悟。
她此时分发的瓜便是她改良后的作品,尽管仍不如吴掌柜雕的精致,但相较以往已精进许多。
她并不打算向吴掌柜请教其中诀窍,那只是试探之语,没名没分的,她私下里琢磨可以,岂会厚着脸皮探问旁人秘辛?
而且,吴掌柜的本事之高,何止一朵雕?她在吴记用过十数次饭,对此深信不疑。
何双双早差人打问过了,吴掌柜并未娶亲,她那日斗胆试探,对方显然心领神会,相信不日便会遣媒人来提亲。
近几日没有光顾吴记,也是念及新婚之前不宜再见面。
只可惜,未能品尝吴记新出的炸鲜奶和鸳鸯饺。
她仰望星空,合十低声祷祝:“诚祈织女娘娘垂怜,赐双双慧心巧手,他日襄助良人……”
……
七夕过后的两天,吴记川饭的客流量较以往显著提升,每至饭时,店堂里便座无虚席,太学生迁走后的缺总算是补上了。
只不过,好不容易才让太学生适应了旬休的规矩,这回又得重头开始。
当李二郎宣布此事,店堂里免不了又是一片呜呼哀哉,不必赘述。
九日晚上,吴铭已经是放假的心情了,谁能想到,醉翁家的仆从上门取酒时突然来了句:“贵店明日可是歇业?我家老爷意欲明日登门赠匾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