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水生哥,沟这样深浅行吗?”柱子仔细量著沟深问道。
“正好!再深一点,党参苗的嫩根该吃力了。”水生头也不抬地確认,手上动作不停。
林砚也没閒著,他撅著小屁股,蹲在整好的药畦边,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背篓里拿出裹著湿苔蘚的幼苗。
铁蛋在一旁指点:“小砚少爷,看准嘍,苗的根要捋顺了放,別窝著,土轻轻压一下就行,別太实,透气!”
“嗯嗯!”林砚用力点头,小胖手学著铁蛋的样子,轻轻把一株嫩绿的党参苗根须理顺,稳稳地放进浅沟里,再小心翼翼地覆上鬆软的细土压实。
他做得格外认真,仿佛手下不是药苗,而是易碎的珍宝。
那边,柱子和石头已经开始沿著开好的沟垄,均匀地撒下细小的防风种子,如同播撒著金色的希望。
阳光暖暖地晒著,新翻的泥土气息混合著汗水的味道,在这片向阳坡上瀰漫开来。
一株株嫩苗被种下,一粒粒种子被掩埋,只待雨露滋养,破土而出。
小半个时辰后,向阳坡地上的药苗和种子基本都安了家。
“水生哥,铁蛋哥,大牛叔!我先去后头转转!”林砚把自己的小药篓重新背好,朝著坡地上忙碌的眾人挥了挥小手。
“哎,小砚少爷,別跑太远啊!后山老林子深!”水生直起腰,扬声叮嘱道。
“知道啦!有刺客跟著我呢!”林砚脆生生地应著,小小的身影灵活地钻进了坡地边缘更茂密的次生林里,那道金色的豹影无声无息地融入他前方的树荫。
一踏入这片更原始的林子,周遭瞬间安静了许多。
坡地上锄头撞击石头的闷响和人们的说笑声被层层叠叠的枝叶过滤,变得遥远模糊。
空气更加湿润清凉,带著浓厚的腐殖土气息和草木特有的清香。
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层,踩上去软绵绵的,发出细微的“沙沙”声。
阳光艰难地穿透浓密的树冠,只在林间投下斑驳破碎的光柱,照亮空气中悬浮飞舞的细小尘埃。
粗壮的树干上爬满了深绿的苔蘚和蜿蜒的藤蔓,一些不知名的小蘑菇在树根处悄悄探出头。
林砚放慢了脚步,小脑袋微微仰著,像是在感受风的方向。
他脑海中的青铜棋盘温润地散发著无形的磁力,如同最灵敏的探测器,无声地向四周扩散。
这股磁力掠过粗糙的树皮,拂过湿润的苔蘚,探入蕨类植物丛生的角落,细细分辨著其中蕴含的微弱生命能量,哪些是常见的草药,哪些只是普通的野草,哪些又可能蕴含著特殊的药性精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