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大伙知道她要去读书,心里都捨不得,可也明白,知识这条路没有尽头,要是林书记跟他们一样大字不识,哪能带领大伙发家致富?
大伙都盼著林书记能够早日学成归来,把村子带得越来越好。
很快,一个个高高兴兴地跑到林染染家,杀鸡宰猪,忙得热火朝天。
傍晚时分,林染染家的院子里挤满了人,笑声、说话声此起彼伏,格外热闹。
晚上一共摆了十八桌,大伙吃得酣畅淋漓,在杨大牛的带领下,男男女女还对起了山歌。
林染染一时兴起,也跟著大伙对了几句,清亮婉转的歌声一响起,院子里瞬间安静了几秒,大伙这才发现,林书记不光本事大,唱歌还好听。
以前他们都觉得夏知鳶唱歌最好听,可跟林书记一比,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。
“林书记好棒!”
“还有啥是林书记不会的?”
“林书记,您就是我心目中的神!”
“林书记,您以后离开了,可不能不管我们呀?”狗蛋娘红著眼眶,声音带著哽咽。
大伙瞬间安静下来,齐刷刷地看向林染染,其实这些日子,他们都是强顏欢笑。
这大半年来,要是没有林染染带著大伙干,哪能过上现在丰衣足食的日子?现在村里每个娃都能上学,別的村都羡慕坏了。
林染染站起身,声音清亮:“我家就在这儿,不会不管大伙的。再说了,你们现在都有一技之长,等咱们村建了工厂,大伙各司其职,日子只会越过越红火。”
“林书记,我们敬您!”不知是谁喊了一声,大伙纷纷端起碗。
乡下人喝酒都用大碗,林染染不能喝酒,就用茶水代替,一一回敬。
最后,大伙几乎都喝醉了,有人拉著林染染的手不放,嘴里反覆念叨著:
“林书记,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呀……”
“林书记,我们是打心底里尊敬您呀……”
“林书记——”
还有几个醉汉,乾脆抱著林染染的大腿,哭得像个孩子。
林染染四人离开的这天,家家户户都来送行,有的拎著鸡,有的提著一篮子鸡蛋,有的抓著鸭子……
林染染一一婉拒了。
“乡亲们,我虽然不在你们身边,但你们要听杨队长的话,好好把日子过好。”
大伙含泪点头,几个宝宝仿佛知道自己的母亲要离开了,哭得格外凶。
林染染把他们一个个抱在怀里,亲了亲他们的脸蛋:“宝宝们乖,等著,妈妈很快就回来看你们。”
最后,大伙站在村口,望著他们远去的背影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几人到了城里,纪君驍借来一辆车子,开了几个小时將他们送到火车站。
他只有一天假,没法送他们去京大。
“染染,一个人的时候,一定要照顾好自己,天冷了记得添衣服,饿了就赶紧吃饭,渴了別忘喝水……”
纪君驍像个老妈子一样,絮絮叨叨叮嘱个不停,活脱脱像在叮嘱第一次离家的女儿。
林染染把脸埋在他怀里,闷闷地应著:“嗯,我知道。”
纪君瑶几人在一旁偷偷抹眼泪,他们终於要回京都了,可心里却空落落的,原本幻想的是全家整整齐齐一起回去,如今却只有他们几个。
“你们几个,给我照顾好你们大嫂,要是她少了一根头髮,我唯你们是问。”
纪君驍又转头叮嘱弟妹。
几人红著眼眶点头:“哥,放心吧。”
“你们也都是大人了,要学会照顾自己。”
“好。”
“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火车开动的那一刻,几人都忍不住掉了泪。
纪君驍一直跟著火车跑,直到火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,连扬起的灰尘都散了,他才停下脚步,站在原地,久久没有动弹。
林染染一直扒在车窗边看他追车的身影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四天后,几人终於抵达京都。
本以为大半年没人住的房子早就该发霉了,可推开门一看,屋子里被收拾得乾乾净净,连窗台上的灰尘都擦得鋥亮。
“这是谁帮忙打扫的?”纪君瑶好奇地四处打量。
纪君战猜测:“莫非是爸的同事?”
纪君善摇摇头:“不可能,咱们家出事后,他们躲都来不及,再说,咱们也没把钥匙留给谁啊。”
林染染皱了皱眉,缓缓开口:“钥匙只有裴屿安有,应该是他派人来收拾的。”
纪君瑶一脸警惕:“他能有这么好心?”
林染染勾了勾唇角,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:“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,不过我既然回来了,那裴家就別想安生了。不给他们找点茬,我浑身都不自在。”
纪君善担忧道:“大嫂,您可得小心些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
几人在外面简单吃了碗面,回来的时候却见裴屿安正站在门口等著,像是等了很久。
“染染,你终於回来了。”裴屿安一看到林染染,脸上立刻绽开笑容,张开双臂就朝她扑了过去,想要抱住她,却扑了个空。
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眼底闪过一丝不悦。
想了这么久、念了这么久,她终於回来了,还要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,未免太不解风情了。
“裴屿安,你想干什么?”纪君战立刻衝到林染染面前,將她护在身后。
纪君瑶和纪君善也赶紧站了出来,一脸戒备地看著裴屿安。
裴屿安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,语气轻蔑:“就凭你们,也想拦我?知道吗?若不是我发话,你们的政审能通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