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分明是古董局中局,给他挖好的天坑,处理不好就得九族消消乐!
“再加十万两白银,但小的一时凑不齐……”
“赊帐啊!”
李玄戈薅过算盘,一顿噼啪乱打,“九出十三归,利滚利,滚到七哥登基……”
“停下!”
林菊开一阵汗流浹背,“我马上让人清点,马上给!!!”
望著林菊开“滚”著身体去喊人拿银子的背影,柳顏目瞪口呆:“你……这不是讹诈?”
“哪能呢?”
李玄戈露出了一个姨母笑。“我这叫商业闭环!”
柳顏:“……”
千户:“……”
……
当天午时。
万宝斋库房被搬空了……
“砰!!!”
七皇子府传出一阵茶盏碎裂声。
李砚卿盯著密报,脸绿如龟:“二十万两?他当本王是钱庄???”
万万没想到……
那个王八蛋,居然会將他的贗品拿去卖给他的人。
最后他不仅没能止损五万两白银,反而被多坑了整整十五万!
他是谁?
七皇子,蛰伏如蝎的李砚卿,却被一个废物给戏耍到了这般田地?
好一个李玄戈!
好啊!
他咬牙切齿地一脚踹翻了太师椅,怒问道:“库房里还剩多少?”
范统默默地后退半步,无奈说道。
“回殿下,库房还剩三枚铜板,说……”
“说什么?”
“说给您的辛苦费。”
李砚卿的指尖掐进貔貅雕的眼珠子,不停搅动。
“什么???”
“这王八羔子拿本王的钱,还赏本王辛苦费???”
气笑了!
那王八蛋明显是故意的!!!
他气得掀翻了整张紫檀案几,玉骨摺扇都断成了两截。
“等著!”
“等本王过几日养好身体,再跟那一只王八好好算上一笔!!!”
……
两日时间一晃而过。
讹了七皇子二十万两白银的梗王殿下,这两日竟破天荒地安分了不少。
每日清晨,他蹲在鱼府后院给老丈人熬“彩虹”药汤,顺便调戏一下腹黑的鱼幼薇,强行给来往的僕人往嘴里塞狗粮,使得满池的锦鲤翻著肚皮装死。
午时去工坊,就拽著柳顏在宣纸上画鬼画符,美其名曰《火銃设计图》……
嗯!
但哪怕如此,柳家大小姐依然一脸懵逼,坚持认为李玄戈画出来的玩意像是蚯蚓!
“你这膛线画得……”
柳顏捏著图纸的手直抖,“还没我养娘亲养的狸奴踩墨团工整!”
“你懂个锤子?”
李玄戈叼著笔桿,把墨汁甩上她的鼻尖,“这叫意识流设计,蒸汽朋克风懂不懂?”
柳顏摸了一下鼻子上的墨,气得磨著虎牙就要上演全武行时……
突然!
“砰!”
千户扛著一个大罈子,破门而入:“殿下!您蒸馏的『醉仙酿』给您装好了!”
李玄戈的眼睛一亮,踹飞满地图纸,扑向酒罈。
“可算来了!”
“没有这玩意,火銃就得卡在『燧发装置润滑剂』这关了!”
柳顏狐疑地凑近嗅了嗅:“润滑剂用酒?你当造火銃是醃腊肉呢???”
“非也非也!”
李玄戈拍开泥封,浓郁酒香瞬间溢满工坊,“知道为啥火銃一直无人能够造得出来?就是缺了这宝贝!”
他舀起一瓢酒液往铁砧上一泼,火摺子跟著轨跡划过……
“轰!!!”
幽蓝的火苗躥起三尺高,惊得柳顏急忙后退,“这……酒能烧?”
“六十度的酒精自然能烧,蒸馏提纯的!”
李玄戈得意地晃著酒瓢。
“不仅能给燧石润滑防潮,关键时刻还能当燃料……”
他忽然贴近柳顏耳边,热气拂过她烧红的耳垂,“比如洞房夜助兴?”
自从蒸馏器搞出来后,李玄戈就没让它歇一天的时候,没日没夜地用酒搞蒸馏,为的就是这一天……
以后。
他甚至要搞出烈酒出来,因为大乾的酒快淡出鸟来了!
“助你个大头鬼!”
柳顏抄起铁锤追著李玄戈锤。
千户望著这一幕,一激灵间恍然大悟:“属下懂了!殿下这两日频繁出入酒肆,原来是为了洞房助兴……”
“屁!”
李玄戈拔腿就跑,却不忘解释,“本王是去收购发霉的粮食,酿酒剩下的酒糟,正好用来培养青霉菌!”
话音一落。
“砰!”
柳承德一把推开院子门,正撞见自家孙女举著锤子追打八皇子,绿油油的霉菌糊满了墙……
“胡闹!”
老头气得山羊须打卷,“工部拨了三百斤的精铁,不是让你玩醃菜缸的!”
“柳尚书来得正好!”
已经爬上了屋檐的李玄戈,一把从屋顶上拿出陨铁。“您瞧这陨铁的纯度,配上本王蒸馏的酒精淬火……”
他用手指弹了弹铁块,金石之音嗡嗡颤抖,“保准锻出的銃管比二哥的脸皮还耐造!”
柳承德懒得废话,脸色一片铁青:“何时开始?”
“明日!”
……
第二天,当鱼焕颤巍巍地能下地时,工坊內一片青烟裊裊。
李玄戈攥著把铁钳,將烧红的陨铁往砧板上一懟:“柳小姐瞧好了,这叫热锻衝压……”
“砰!”
柳顏一锤子砸歪,铁块“嗖”地一下擦著千户裤襠飞过,钉穿墙角的醃菜缸。
千户夹紧双腿,颤声道:“殿下,属下的传家宝差点变流星锤……”
“纯属失误!”
李玄戈訕笑著摸出酒葫芦,往陨铁上一浇。
下一秒。
蓝火猛猛地窜上房梁,柳承德的山羊须瞬间卷了……
……
三日后。
“成了!”
李玄戈举起黑黢黢的铁管,管身歪七扭八缠著金丝,活像根烤煳的葫芦。
柳顏狐疑地塞入火药,隨之点燃引信……
“咻——啪!”
充当子弹的铁球没飞出去,铁管反而炸成烟,崩飞的銃管精准插进柳承德的髮髻,將他的官帽顶成冲天辫。
他汗流浹背了!
“这就是你的突突突?”
柳顏抹了一把脸上的火药灰。
李玄戈挠头望天:“试验……总得允许有一点点误差!”
柳顏和柳德承麻了。
这一点点误差,也太一点点了吧?
一旁的千户默默地將最后一块陨铁藏进裤襠。
校场赌约?
他现在只想给自己打一副铁裤衩。
省得意外来临时,自己就进了净身房……
但失败乃成功之母,终於在隔日鸡鸣刚刚破晓之时。
工坊里骤然炸开了一声轰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