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玄戈顺势舀起一勺虾滑晃出残影,“此乃『太极云手打虾术』,力道多一分则老,少一分则散,要像揉六哥的脸皮一般恰到好处!”
话语一顿。
他冷不丁贴近公孙明月的耳垂,虾滑跟著弹上了她的鼻尖:“姐姐试一试手感?q弹得很吶……”
“李!玄!戈!”
公孙明月俏脸一红,隨之剑鞘横扫,却见那廝泥鰍似的滑到油锅前。
然后。
手一扬。
椒混著牛油炸开一团红雾。
霎时间……
椒香混著荤腥直衝天灵盖,呛得鱼幼薇广袖掩面连连后退:“咳咳咳……殿下这是准备炼蛊呢?!”
“炼的是姐姐们的馋虫~”
李玄戈拎著铁勺在锅中画圈,底料逐渐融成琥珀色,他忽然撒下一把西域魔鬼椒。
顿时。
辣味裹著香气掀翻屋顶瓦片,连后院晒太阳的白猫都躥上墙头狂打喷嚏……
千户扒著门框泪流满面:“属下的眼睛!但鼻子说它还想要啊!”
能不要吗?
闻著那味道,嘴里的唾液就不停地分泌,根本止不住,就好像中毒了一样。
万万没想到。
这个世界上,居然能调出这般勾人的味儿出来???
“这就想要了?”
李玄戈翻了翻白眼,继续下作料,“等会儿你会直接受不了!”
鱼幼薇的矜持终究败给咕咕作响的肚子,葱指捏著银箸偷戳虾滑,结果被烫得直哈气:“烫烫烫!但这辣味……怎会上癮似的?”
“此乃『五行阴阳火锅阵』!”
李玄戈拎起处理乾净的毛肚,在红汤里七上八下,“茱萸属火,牛油属土,椒属金,葱姜属木,冰镇梅子酒属水……”
他隨之將烫卷边的毛肚塞进鱼幼薇被辣烫而张开的檀口,“姐姐属什么?属本王的心跳加速?”
鱼幼薇的芙蓉面一下子红透,贝齿咬住毛肚的瞬间,麻辣鲜香在舌尖炸开……
香!
太香了!
她的瞳孔倏地放大:“这……这比御膳房的炙鹿筋还……”
“还什么?”
李玄戈又涮了一片羊肉贴上她的唇上,“姐姐若夸句『夫君好棒』,本王下一次再弄佛跳墙给你尝尝!”
“滚!”
鱼幼薇闻言,一边囫圇吃著,一边保持著最后一点属於首辅之女的顏面。
公孙明月也按捺不住了,冷著脸夹起鸭肠,却在入口剎那呼吸一滯:“辣!但……香,让人停不下来?”
话语一落。
她便猛灌了一口李玄戈閒来无事调配的梅子酒。
结果……
冰火两重天激得脖颈泛起薄红,竟比上灯笼还艷!
千户趁机偷捞正宗的手打牛丸,却在一口咬下去时,被喷溅出来的汤汁给烫得满院子蹦躂:“烫死老子了!但……还想要!!!”
李玄戈嘿嘿一笑:“因为这火锅有毒,专治嘴硬!”
……
然而。
梗王府后院的椒香混著牛油辣味飘过墙头,暗中的暗卫却扒著檐角……
吞了第十八次口水!
“咕咚——”
喉结滚动声惊飞瓦缝里的麻雀,他反手抹了一把面罩下的涎水,袖中曼陀罗粉险些洒进青瓷瓶……
草!
这他娘什么邪门味儿?
好像有毒一样,居然比西域胡姬的蛮腰还要勾人!
院內石桌上铜锅咕嘟不停冒泡,李玄戈正夹著一片毛肚在公孙明月唇边晃悠:“姐姐快一点张开嘴,啊——”
“啪!”
剑鞘猛然抽飞了那一片毛肚,精准飞出,一把糊上了暗卫抽搐的鼻尖。
“嘶!”
暗卫猛然仰头,曼陀罗粉呛进气管,眼泪混著喷嚏喷湿了面罩……
“阿嚏——!!!”
这一声喷嚏打得惊天动地,连铜锅里红汤都震出了一片涟漪。
“嗯?”
千户脸色一变,一把抄起捞勺指向墙头,“有刺客!在西南角!”
李玄戈头也不抬地涮著黄喉:“错,是馋猫。”
话音一落。
那暗卫瞬间惊醒,才发现自己暴露了。
顿时间。
他踩碎一片青瓦,怀中药粉天女散般泼向了李玄戈几人!
“放肆!!!”
公孙明月的剑穗,顺势捲起锅盖,用来当盾牌。
然后。
滚烫的红汤泼上暗卫的襠部。
“嗷——!!!”
惨嚎声中,某杀手捂著裤襠在屋顶蹦成火流星,“老子的二弟!老子的二弟啊啊啊!!!”
然而。
李玄戈却翘著二郎腿,一边吃著牛肚,一边点评了起来:“建议去护城河冰镇,能保你將来尿尿不分叉。”
暗卫暴怒甩出淬毒手里剑,却被千户一勺虾滑凌空击落。
“兄台,饿著肚子打架多不讲究?来整口毛肚?”
“整你祖宗!”
暗卫刚摸出一个烟雾弹,鼻尖却飘来一缕勾魂香……
李玄戈正把涮好的雪肥牛往芝麻酱里蘸,肉香混著蒜香直衝天灵盖!
“咕嚕——”
五臟庙的轰鸣响彻夜空,暗卫的杀气瞬间泄成屁响。
李玄戈闻声,筷子便开始富有节奏地敲碗唱起了荒腔:“红汤涮尽英雄泪,芝麻酱里拌乾坤~”
“给、给老子留片肉……”
暗卫的匕首噹啷落地,鬼使神差地跃下墙头……
千户:“???”
公孙明月:“……”
鱼幼薇的嘴角都微微一抽:“殿下这火锅,倒是比大理寺的刑具好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