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此,阮流箏早已看清,曾经还会心痛,如今却是连心痛都不会有了。
因为没有了奢望,也看透了傅砚辞的本性。
极尽奢华的迈巴赫s级在宽敞的公路上飞驰,v12引擎的轰鸣透过车窗一点点传进车內,刺耳且透露著豪门权贵的奢靡腐烂。
车厢內的两人一路无话。
自从知晓傅砚辞另有目的后,阮流箏便开始闭眼假寐。
除了那些必要的事情,她拒绝和傅砚辞的一切交流,因为全部都是在浪费时间。
傅砚辞望著阮流箏这副淡然待之的平静模样,脸色一沉再沉。
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阮流箏,仿佛要把她射穿,直接看透她的內心,戳破她的偽装。
然而,哪怕如此,阮流箏依旧没什么表情,甚至从她上车到现在,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过。
太反常了。
傅砚辞搭在膝头的手忍不住地收紧,心口处泛起一阵阵烦闷,那种要失去某些东西的感觉愈发强烈。
他抿了抿唇,也学著阮流箏闭上眼睛,儘量忽视心口处的异样。
不可能的,阮流箏绝对不会捨得放弃他。
她那么爱他,肯定还在因为上次他出车祸的事情而生气。
一定是这样的。
傅砚辞在心里安慰著自己,寻了无数的藉口来说服自己。
然而,一想到待会要和阮流箏谈的事情,他的心口还是止不住的发紧。
傅砚辞深吸一口气,掀起眼皮看向阮流箏,眉心紧紧拧成一团。
漆黑的眸底有纠结,有不忍,还有一丝微不足道的愧疚。
良久,他微微地嘆了口气。
只愿,阮流箏待会能如曾经一般懂事吧。
……
济康医院。
谢青岑向曾舒綰浅浅地解释了一下关於傅景澄的前因后果,总之就是一句话,孩子不是他偷的,是他光明正大认的儿子。
曾舒綰狐疑地看了眼谢青岑,很勉强地相信了他的理由。
当然最主要的是,白白嫩嫩,香香软软的傅景澄实在太可爱了。
简直和曾舒綰想像中的孙子一模一样。
这让幻想了多年的曾舒綰实在是忍不住的欢喜,所以看在傅景澄的面子上,她也就暂时放过了谢青岑。
谢青岑深知曾女士的性格,他將傅景澄抱上床,继而功成身退地往旁边的沙发上懒懒地一靠,烟墨色的眸子静静地看著床上的祖孙二人互动。
傅景澄虽说有点小腹黑的属性,但是面对长辈时,他那张软萌可爱的脸,加上机灵的眼睛,是很容易就俘获长辈的欢心。
阮流箏將他教养得很好,懂礼而识举。
很快就將曾女士逗得满面红光,直接搂著他一声一声地叫著『宝贝』。
曾女士的喜欢不掺杂任何的利益,完全是发自內心的喜爱。
与曾经傅景澄在傅老爷子身上感受的不同,他不禁也扬起了笑脸,对面前这个和善慈祥的奶奶更加喜爱。
不再是如初来时,和谢青岑约定的那般,如今他是真的想让曾舒綰高兴。
谢青岑看著二人愈发和谐的氛围,唇角不自觉地上扬,可当他的视线触及到曾舒綰鬂边的白髮时,眼眸一顿。
曾舒綰生他的时候,大约在四十多岁,当时正是谢青姝为了一个男人和谢家闹翻,被逐出族谱的时候。
怀孕时为谢青姝忧心,生產后为谢青姝伤心。
这也就导致了曾舒綰在女人最敏感的一段时期,最该休养生息的一段时期,没有养好身子。
这些年,一直大病小病不断,虽精细地调养著,可还是耐不住她產后那段时日,对身体的损伤。
最严重的一次,甚至进了icu,仅靠一口气吊著,要不是谢青岑还小,她心里惦念著,恐怕那次她便已经去了。
而那次,就是得知谢青姝出事的时候,到底心软,又是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,第一次让她感受到自己当母亲的孩子,哪怕后来谢青姝多么叛逆。
曾舒綰心里也还是念著的。
突然的白髮人送黑髮人,不管是谁得知,心里都会不好受。
何况是身体已经大不如前的曾舒綰。
那时候,谢青岑已经有了记忆,那次的事情,至今都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。
近些年,即使曾舒綰嘴上不说,他和老爷子也能感受到,她心里对谢青姝的思念愈发浓厚了。
对谢青姝留下的那点血脉,也愈发惦记了。
关於谢青姝的事情,已然成为了曾舒綰的一大心结。
谢青岑抿了抿唇,烟墨色的眸底划过一抹晦暗。
他轻轻摩挲了下手指,觉得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。
这心结,曾女士必须要解开,不然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