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闪过一抹茫然。
他咬唇,反应过来后,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摇了摇头,“不信!妈妈永远都不会丟下澄澄,我相信妈妈!”
从他有记忆开始,傅砚辞这个父亲的形象在他心里、眼里便是模糊不清的。
一直以来,都是妈妈在照顾他,陪他参加幼儿园的亲子活动,为他付出,教他辨明事理。
傅老爷子虽然疼爱他,但是他也只能在每个月的傅家家庭聚会上见一次傅老爷子,其余时间,傅老爷子对他,是一点关心也无。
傅景澄年纪虽小,可有些事情却看得比一些成年人还明白。
什么人对他是真心,什么人对他是假意,他也是能分辨一番。
所以,在他心里,阮流箏的地位非比寻常,他对阮流箏的信任亦是非比寻常。
傅景澄抱著阮流箏的手紧了紧,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定定地望著阮流箏,眸底满是坚定。
阮流箏微微一笑,清丽的眉眼涌现一抹欣慰,她动作轻柔地抱起儿子,语调温和而认真。
“没错,澄澄你记住,这个世界上,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拋下自己的孩子。除非,是有人从中作梗!”
阮流箏抬眸,冷冷地瞥了眼僵站在原地,想要阻拦的两个保鏢。
清冷的眼眸凌厉异常。
她轻蔑一笑,隨后抬步,背影果断地离开了原地,走向了自己的车子。
傅老爷子坐在车內,浑浊而精明的眼眸紧紧地盯著阮流箏抱著傅景澄走远的背影,手用力地握著拐杖。
布满岁月划痕的苍老面庞闪烁著沉冷而阴鬱。
良久,他冷笑两声,冷声將那群站在原地,手足无措的保鏢叫了回来。
姿態又恢復了往日的倨傲。
他说,“回老宅!”
……
阮流箏带著傅景澄回到悦澜华府,一出电梯,就刚好碰上了谢青岑。
此时,他站在阮流箏家门口,修长如玉的指节轻轻抬起,貌似正准备按响门铃。
不期然地对上阮流箏母子俩,他清俊的面庞上,隱隱还出现了一秒的空白。
阮流箏率先反应过来,她牵著儿子,信步走出电梯,淡緋色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意。
“事情解决好了?”
虽是疑问句,但阮流箏的语气却是篤定。
不仅是她相信谢青岑的能力,还因为她离家之前,给傅砚辞发送的那个文件夹。
她篤定,傅砚辞是个识时务的人。
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,该如何做。
所以阮流箏根本就不担心,她朝谢青岑微微一笑,抬手点开密码锁。
输入密码,继而打开公寓大门。
谢青岑见此,轻轻挑眉,“解决好了。放心,傅砚辞蹦躂不起来了。”
说著,他抬步走进阮流箏的公寓,精致的眉眼间染上几分笑意。
他抬眸,深墨色的眼眸定定地看著阮流箏,嗓音清润,“现在,不担心我图谋不轨了?”
阮流箏淡笑一声,她敛眉,“所以,我防住了吗?”
“別装了,中午齐冲买了的蔬菜肉类还有一些,我们一起弄点吃的。澄澄方才受了惊,昨晚又为我担惊受怕了一整晚,如今肯定该是饿了。”
阮流箏边说边俯身摸了摸傅景澄柔软的小肚子,清冷的眼眸中溢满温柔。
隨著她话音落地,傅景澄的肚子適时地发出一阵『咕嚕』声。
傅景澄眼眸一怔,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略有些僵滯,眸底罕见地浮现了一抹羞涩。
他低头,声如蚊蚋,“妈妈你和爸爸聊,我去写作业了。”
说完,傅景澄挣脱开阮流箏白嫩的手掌,脚步略显急促地跑进了自己房间。
急匆匆的背影,好似后面跟著洪水猛兽一般。
阮流箏失笑著摇了摇头,她慢慢直起身子,清冷的眼眸看向了谢青岑,神色驀然一顿。
她眉眼一抬,“你在想什么,怎么皱眉了?”
谢青岑回神,他抿了抿唇,精致的眉眼中浮现一抹隱隱的流光。
他启唇说,“为什么会受惊,傅家拿孩子威胁你了?”
不愧是律师,不愧是出身豪门,一针见血。
仅仅只是凭著简单的两句话,便猜到了阮流箏他们的经歷,与傅家人的手段。
阮流箏眸底泛起一抹讚赏。
她静静地看著谢青岑,不可置否地点头,“我都已经解决了。现在就只等著傅砚辞亲自找上门,来求著我签那份离婚协议。”
阮流箏微微一笑,清丽的眉眼浮现一抹篤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