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晚有一天,我安昕也能缩千山为一弹丸,携彩霞遨游九天。”
安昕霸气的畅想著。
此时,万籟俱静,长夜寂清。
安昕走出望月轩,天穹之上,月如羞,藏身云中。
他展开双臂,长袖飘飘,风起於青萍之末,骤而吹动衣角,猎猎如风,双脚忽而离开了地面。
安昕第一次的,感受到身躯得到了风的凭托。风並不烈,像是被驯服的马儿,四面八方裹著他,將他托举到了空中,离地两三米的时候,他低头看去心中跳动如擂鼓,不是恐高,而是感到兴奋。
他也並不怕,因为灌入“心”中的御风术,从原理到使用都面面俱到,仿若天生就会,又如百链成钢。
所谓擅泳者“忘水”而操舟自如,此时安昕视风如履,人浮在空中,亦如双脚走在地面一般嫻熟安適。
隨著高度快速上升,空中风声猎猎,所消耗的灵力反而少了很多。
片刻之间,天空忽而明亮,抬头看去,却是圆月自云中露头,月大如盘,光辉洒落,沐浴在身上,身无所依,虚空之中,天地之间,此一人尔。
“此来人间游,忽復返天宫,不知天上宫闕,今夕是何年?”
安昕双臂环抱,仿若要把那月亮抱入怀中。
他仿佛在天界与人间的交匯点上,往上看云气縹緲,月掛於天,尺尺之遥,仿若伸手可捞。
往下看,大地城池、烟火人间,仿佛被他握於一掌之间。
可惜,好景不长在,好不常开,还未等他细细感受,丹田中的灵力已经告罄,身边簇拥的风也在散去,他连忙收摄了心神,有些手忙脚乱的引导身边的风,形成了一个下降通道,他往下旋转滑翔下去,他控制著方向,片刻之后就已经落在了三层高的望月轩屋顶上。
脚一滑,差点儿给摔下去。
而此时,丹田中的灵力一滴都不剩了。
抬手看了一眼手錶,距离他自地面开始飞起,还不到二分钟。
“也就是说,我的灵力只能支持我飞行不到二分钟。
准確的说,是一分四十秒。
而且,刚刚飞行我也发现,聚风而浮,与驭风而飞,所消耗的灵力又是不同的概念。
只是漂浮空中,灵力的消耗速度够我支撑一分四十秒,但驾风而行,所消耗的灵力又会急剧上升。
速度快慢,还会有所不同。”
安昕此时想要再测试驭风而行的灵力消耗速度也做不到了,丹田之內已然空空如也。
他躺在瓦片上,仰视著那远了一些的圆月,刚刚的感受虽然短暂,但依然让他欲罢不能,回味无穷。
“足够了,以后哪怕陷於万千敌阵之中,我也能浮空而起,脱离敌人的包围。”
安昕畅想著。
“况且,飞行虽然消耗极大,但借风提速、日行百里的消耗不会很大...嗯,这有些类似於宗师高手的提纵之术,和武侠小说里的轻功有些相似。
而且,我这御风术,遇到高墙、河流时候,还可以临时飞一下。飞起来以后,还可在风散之前,借风滑翔一下,用来赶路或许还要比宗师更快一些。”
安昕心里分析著。
此时,隨著灵气灌入、搬运,丹田中再次积蓄了一丝灵力。他走到屋檐边上,縈绕来了一缕风,整个人滑翔下去,脚尖轻而无声的落在了园的地面上,纵享丝滑。
一直到人躺在床上,都久久不能入眠。
入睡以后,在梦中倒是畅快的飞了一把,翱翔於九天之上,鸿飞於冥冥之间,游玩在楼台宫闕,纵身在天下万方。
此间乐,无法为外人道也。
第二天早,安昕被一声闷雷所吵醒。
起床之后,还感觉身体轻飘飘的,丹田之中的灵力倒是已经恢復了大半。
“老爷,您醒了?”
桃子就睡在外间的小床,以备隨时伺候安大老爷。
“昨晚让你等的晚了。”
安昕握住桃子的小手,顺手捏了捏她的桃子。
桃子顿时脸色緋红:“我去给老爷打水洗脸。”
“一会儿再洗。”
安昕將桃子板过身去,按著桃子的桃子,晨练一番后,在桃子的伺候下清洗乾净,穿好衣裳,
神清气爽的打开了屋门。
此时,大雨已倾盆而下,檐口水落如幕,安昕走出门,站在屋檐边上,伸手拘了一把水,水质清澈,胡乱的在脸上洗过,雨水冷冽,令人清爽。
今日休沐,难得清閒。
虽大雨如注,但安昕却不愿在衙中待著,打算去武丽君那里看看。一个是看看安国军的军服式样是否好看,二是看看出口的丝绸是否准备妥当。
拿了一把油纸伞,带著梁申等几名暗卫从后门出了衙门。
“嗯?”
一出门,安昕就看到不远的巷子里,一个穿著蓑衣的早餐小贩正唉声嘆气的在收拾饭摊,显然是早晨的这一阵雨,衝散了他一天的生意。
民生维艰,哪怕在富裕的东阳府也没有不同。
安昕举著伞走在前面,沿著府学后巷朝著兰雪坊走去,身边縈绕著一股风,將消进来的雨水排出,如同无形的气劲一样,让他的身躯大部分都没有被雨淋到,只有衫腿脚湿了一些。
大雨中,巷子里的人很少,偶尔才能看到一两人也是急色匆匆。
当走到依兰巷的时候,安昕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穿著平日里长穿的淡粉色裙装,举著伞匆匆的在巷子拐角处一闪而过,像是有什么急事。
“是丽君姑娘。”
梁申说道。
安昕走快了几步,朝著武丽君追去,穿著蓑衣的梁申等人也连忙追上。
过了拐角处,果然再次看到了武丽君,她正步履匆匆的往前走,身边也没跟著护卫。
就在安昕快要追上的时候,却见武丽君匆匆拐进了一个三层高的香楼,追到楼下看著门媚上悬掛的牌匾,安昕眉头皱成了一个“川”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