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绥有些失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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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人静,云挽难以入眠。
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好一阵,直到听到外头墙外传来的隱约打更声,她乾脆起来。
青丝坠肩,她隨意披了件外裳,独自坐在烛台旁的圆凳上。
烛光映照下,她摊开手心,一枚紫玉扳指赫然於上,內外雕刻精致复杂的纹路,色泽饱满,华贵而神秘。
一声嘆息自唇畔溢出。
若不是阿绥带回来的那枚玉珠,云挽几乎忘了这枚扳指。
几日后,云挽得閒,抽空准备带阿绥外出购置一些文墨。
得知要出府,阿绥格外高兴,因为在他四年的短暂人生里,极少有机会出府。
於是大清早醒来便跟在云挽身边,显然是极为期待。
吃过朝食,母子俩换了適合外出的衣裳,带上奴僕,出门乘坐马车。
到了西侧门,马车已经在外等候,仔细看却不是府內女眷外出乘坐的马车,而是一辆更为宽敞、豪华的黑色马车。
疑惑间,一只手挑起缎帘,陆元鐸的脸映入眼帘。
“后院的马车坏了,上车我载你们一程。”
云挽牵著阿绥,闻言犹豫道:“可能会耽误您的正事,还是算了,我们等马车修好再走便是。”
陆元鐸没有继续游说,而是道:“那辆马车的车轴断了,恐怕没有几个时辰修不好,你確定要等?”
要等几个时辰,恐怕天都要黑了。
阿绥好奇问:“大伯父,我和阿娘要去状元街,您也顺路吗?”
今日他梳著半束髮,未戴冠,由髮带缠绕,身穿淡绿圆领袍,脚踩鹿皮短靴,怎么看都是个家境优越的世家小公子。
陆元鐸頷首,“多转个弯的事,不耽误什么。”
状元街顾名思义,那条街上曾出过一名状元,加上街道两旁的铺子大多卖书卖文墨,来往学子眾多,自然渴望能登科及第,久而久之喊的人多了,官府便索性採纳了『状元街』一名。
见状云挽不再纠结,微微頷首:“既然如此,麻烦您了。”
车厢內宽敞,铺著柔软的绒毯,中间放置了一张方形案几,角落里摆著半人高的书架。
陆元鐸给母子俩倒了茶水,继而从书架上拿出一袋银子。
他单手托著钱袋,伸手递给云挽。
?
云挽投去困惑的眼神。
陆元鐸:“状元街上那几家书肆墨斋品相虽好,价格也高昂,到时的钱从这里出。”
见她蹙额,索性添了句:“这是族里给每个陆氏子弟入学颁发的份例,先前我忘了同你说。”
既然是族中公出,没有不接的道理。
云挽不作他想,侧头吩咐儿子:“阿绥收下吧。”
阿绥点头,从陆元鐸那双手接过钱袋,抱在怀里。
他没有忘了道谢,朝对面的男人笑道:“谢大伯父!”
陆元鐸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