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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棠取来茶点交给云挽,態度不似从前热络,“劳烦您了,奴婢还有事便不送了。”
云挽示意茯苓接下食盒,趁著日头不晒前往御前。
景宣帝平日里歇在紫宸殿,处理朝政或接见大臣则是在勤政殿。
云挽抵达勤政殿时,景宣帝正在见朝臣。
她想將食盒留下,让內侍待会儿送进去,不想对方感到为难,连连推拒,意图让云挽亲自送进去。
无奈之际,几位身著朝服的官员从殿中出来,看到云挽时頷首避让,唯有其中一人愣怔,目光激动。
见到他,云挽脸色冷了下来,转头看向別处,佯装未见。
中年男人云侍郎僵了僵,直到同僚问他怎么了?
云侍郎心不在焉地摇头。
同僚隨口聊起:“也不知方才遇上的是宫里哪位小主,竟能到御前伴驾。”
云侍郎脸色大变,想也不想驳斥:“莫要胡说,那不是什么后宫小主!”
同僚递来好奇目光:“云侍郎认识?”
云侍郎张了张口怎么也说不出云挽的身份,最后甩袖离开。
突然见到云父,云挽心情不大美妙。
好在这样的情绪未吃持续多久,江福盛出来,笑盈盈地亲自迎她进殿。
一踏进殿,云挽便闻到了熟悉的、由自己调製的香料气味。
穿过屏风,景宣帝的身影出现,身著五爪金龙袞服,坐於桌案后,威严赫赫,气势骇人。
余光捕捉到云挽,他搁下手中紫毫笔,抬头冲她招手,“夫人。”
“怎么突然过来了?”
云挽轻步移至她跟前,將食盒放在空白的位置,温声解释:
“淑妃娘娘说您赏了她一柄玉如意,无奈生了病没法亲自前来,便让妾身给您送些茶点。”
景宣帝頷首,满意淑妃还算是个聪明人。
他对茶点不感兴趣,问她:“方才见到你父亲了?”
“嗯。”
她声音有些冷淡,不带丝毫喜悦。
对上景宣帝探寻的目光,云挽故作轻鬆道:“不瞒陛下,妾身与父亲......关係不大好,我们已多年未见面了。”
也难为对方还能一眼认出她这个女儿。
她满不在乎地想。
盯著她瞧了好一会儿,景宣帝唇角弧度渐深,语气慵懒道:“倒是巧了,先帝在世时,朕与他父子关係也不好。”
云挽一怔,这是她能听的吗?
景宣帝笑了笑,笑意却不达眼底:“朕七岁那年,父皇偏宠大哥二哥,有一次二哥捉弄朕,结果失足落於太液池,醒来后在父皇面前诬告是朕推他下水。”
“父皇不但信了二哥,还罚朕跪了半月,就在这外面,那是朕一生中为数不多心生怨懟之时。”
他眼眸漆黑,望著云挽似玩笑般道:“若是那时夫人进宫,便能看到朕曝晒於烈日下,狼狈不堪的样子。”
云挽眼中划过一抹愣怔,动了动嘴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
他说得平淡,却也能让人从只言片语中感受他幼年时的愤怒、不甘、失望。
景宣帝侧头,低笑道:“夫人不必心疼朕,朕倒是要感谢二哥,让朕早早看清了父皇的偏心。”
云挽內心一动,忽然问道:“陛下,您七岁那年可是元平十八年?”
景宣帝頷首,“正是。”
瞄了他一眼,云挽小声嘀咕:“那年我好像还未出生。”
所以不可能有机会进宫看他受罚。
景宣帝: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