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死活。
景宣帝冷笑,神情凛然。
在屏风轰然倒塌的瞬间他抬手对准那个躲藏的刺客,尖锐寒芒乍露。
千钧一髮之际,耳畔钻入细微的呜咽声,跌落在地的淡蓝色身影映入眼帘,景宣帝面色骤变。
“夫人?!”
情急之下他扭转手腕,朝向虚空,剎那间蠢蠢欲动的袖箭划破夜晚的寧静,以闪电疾驰般速度扎在樑上,看得人生寒。
差一点。
只差一点,就伤了她。
景宣帝额角青筋暴起,脸色从未如此难看,藏於宽袖中的手微微颤抖,心有余悸。
云挽尚不知自己险些命丧黄泉,在屏风倒塌时她身体失控,整个人摔落在地。
体內的药性致使她意识浑噩,减弱了膝盖磕地生出的疼痛。
听到声音,她茫茫然抬头望去。
乌髮雪肤,粉面薄红,她一双眼眸如湖水般清澈,清凌凌又似今夜的皎洁明月,宽大的衣裙包裹她的身躯,腰间盈盈一握裙裾袖摆散在地,恰似绽放极妍的朵。
她跪坐在屏风上,髮髻凌乱鬆散,绣著秀丽山川的丝绸屏面成了她的衬托。
在看到景宣帝的那一刻,云挽驀然意识到这儿是哪里。
帝王寢宫。
怔怔地望著他,云挽未语泪先流。
晶莹的泪珠似断了线的珍珠,大颗大颗从她眼眶落下,美眸不一会儿便通红不已。
景宣帝心口一紧,踏上池中台阶便要朝她走去。
云挽下意识朝后挪动,“陛下別过来!”
她脸上满是抗拒与警惕,景宣帝身形一顿。
体內热意似潮水,一阵阵涌出,仿佛要將她淹没,云挽咬唇,难以启齿般喃喃道:“我、我好像吃了脏东西.........”
景宣帝一愣,“什么脏东西?”
他这才注意到云挽的不对劲,面色潮红,眼神迷离,泪眼朦朧的,显然不正常。
心中有了猜测,他面色一沉。
云挽抬袖掩面,嗓音带著哭腔断断续续道:“我不知道.......就是很难受.......”
思来想去,也就只有那几杯月桂酒有问题,云挽不清楚里头添了什么,可从自身的异样来看,恐怕是催情散一类的脏东西。
並且定与淑妃脱不了干係!她知晓自己能辨別香料,所以便从入口之物动手。
她坐在屏风上,双手撑地望著景宣帝的方向,满腹委屈道:“陛下,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在这儿....我不是故意闯入您的寢宫的,我醒来就在这儿了........”
“我没有想勾引您.....没有想爬龙床呜呜呜——”
云挽难以控制地伏地哭泣,哭声中满是委屈与害怕。
她还记得今晚因想引起他注意,结果被拖下去的舞女。
所以自然而然地怕景宣帝把她也当成了怀著这样目的的女人。
景宣帝自然相信此事不是她所设计,夫人若想引起他注意,根本不需如此大费周章。
至於是何人给夫人下了腌臢药,他暂时不急著追究。
“地上凉,夫人先起来。”
云挽不让他靠近,景宣帝便虚虚抬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