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春妙妹子,你拿三块大洋给我,会不会被你爹知道?”
陆牧生难免还是有点心虚。
毕竟三块大洋,对大部分村里人来说,算得上一笔巨款。
姚春妙摆了摆手,“不会嘞,牧生哥,这是儂自己存起来的体己钱,儂爹不晓得,儂也不跟儂爹讲。”
体己钱?
陆牧生一听,没想到姚春妙一个小妮子都有这么多私房钱,自己一个大男人反倒兜里空空。
“牧生哥,正好儂爹不在家,不用等到晚上了,现在儂就去拿钱给你。”
说著,姚春妙转身走出水磨坊。
不一会儿。
便看到姚春妙匆匆地走回来,眼中带著一丝兴奋和紧张。
走到陆牧生的面前,姚春妙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。
“牧生哥,你看。”
里面是三块亮闪闪的大洋,在昏暗的水磨坊里泛著诱人的光泽。
陆牧生看向三块大洋,都有些不敢相信。
姚春妙真的把钱拿来给他!
“牧生哥,你拿著。”
然后,姚春妙把三块大洋塞到陆牧生的手上。
陆牧生顿了下说道,“春妙妹子,这三块大洋就当借你的,等我有了钱,一定还你。”
姚春妙笑了笑,摆摆手:“牧生哥,你给儂讲了那么多好听的故事,就是县城里的说书先生,听故事也得给打赏钱,你就当是儂给你的打赏吧,不过晚上你得多给儂讲一会儿故事哟。”
说著,姚春妙偷偷看了一眼陆牧生的胸肌,顿时脸蛋儿红了起来。
陆牧生收下三块大洋,心想等以后有钱再还给姚春妙。
他在这座水磨坊已经半个月,最远距离就是走到南泥沟村周边,现在完全不清楚外面的事情。
如今有了钱,就能去县城看看了。
就在这时,外面传来一道喊声:“姚管头!”
陆牧生和姚春妙循声望去,只见外面来了一辆驴车,还有三个人。
为首一人和姚管头年纪差不多,五十来岁。
穿著一件半旧的藏青色布长衫 ,外面套著一件薄坎肩,已经有些磨损。
剩下两人年纪较小,看起来二十几岁,都是一副长工伙计的打扮。
其中一人穿著蓝色短衫,袄上打著几块补丁,下身一条粗布裤。
另一人裹著棕色夹袄,稍新一些,下身搭配著也是粗布裤,腰间系了根草绳,脚上蹬著一双木底布鞋,有些破旧,鞋面沾了不少泥土。
“是白家的人到了。”
姚春妙嘀咕了一句。
然后走出了水磨坊,对著为首中年人说道:“邢大叔,恁今天过来这么早?”
为首中年人也是白家一个管头,大家都叫邢管头。
邢管头笑了笑回道:“本来打算下午过来的,但主家那边催得紧吶,就先过来了,你爹呢,在不在家?”
一边说著,邢管头一边招呼两个伙计,赶车进入水磨坊。
驴车上还装著七八袋未磨过的麦子。
姚春妙回道:“儂爹去地里了。”
邢管头听后笑著说:“看来你爹很在乎你的嫁妆嘞,你个女娃子可有福了,听说你已经许配给张家二少爷,马上就要去当少奶奶享福嘍。”
姚春妙撇了一下嘴,明显有些不高兴,“邢大叔,恁就別拿儂说笑了,儂爹的嘴就没个把门儿的。”
说著,姚春妙回头看向水磨坊里的陆牧生,喊道:“牧生哥,別磨了,你歇一歇,让邢大叔他们先卸麦子。”
陆牧生听到喊声,停下了手中的活,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,走出水磨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