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顺子!”
李三娃立马从床铺蹦了起来,“你个傢伙在医馆待了几天,养得跟个白面馒头似的!枪伤没事了吧?”
王顺子拍了拍手臂,笑说道:“能有啥屁事,我顺子的肉是铁打的,那枪伤就跟蚂蚁咬了一口,在医馆里躺得我浑身难受,想你们几个就回来了!”
陆牧生拿过茶壶,倒了一碗水递给王顺子,“没事就好,枪子儿不长眼,下回援手时也得保护好自个。”
“我晓得了,陆哥。”王顺子接过水喝了一大口。
李三娃一把搂住王顺子,挤眉弄眼道:“顺子,俺听说医馆里有那种穿著孝服似的,长得很俊俏的,叫什么小胡士的女大夫?你见著了没,给咱们说道说道,俏不俏吗!”
“去去去!”王顺子推了李三娃一把,“就知道想美事儿!医馆里全是一股子药味,下回你自个儿去一趟就晓得了。”
几人嘮了几句,见天色擦黑,便一道往伙房去。
晚饭是糙米饭配萝卜乾,王顺子扒拉著饭粒说:“还是伙房的饭香,医馆的糊糊粥喝得我嗓子眼儿都快粘住了!”
回偏院时,月色已落在墙头。
陆牧生將匣子枪別在腰间,又拿起床铺下的布袋。
李三娃瞅陆牧生没背汉阳造,“陆哥,不带汉阳造了?”
“嗯,”陆牧生把布袋往肩上一挎,“守夜,一把匣子枪够了。”
旁边王顺子瞥见陆牧生腰间別著的匣子枪,眼睛一亮,凑上前问道:“陆哥,你啥时候弄了把匣子枪?”
李三娃用胳膊肘捅了捅王顺子,一脸得意:“你不知道了吧!陆哥现在可是粮队副带队!带把匣子枪,那不是稀鬆平常的事儿?”
王顺子瞪大了眼睛,“陆哥,厉害啊!都当上副带队了!”
陆牧生摆了摆手,“临时的!就运粮这阵子顶著,运完粮就不是了。”
“那也是个身份!以前粮队没有副带队,在咱护院里当上副带队这是头一桩的事儿,不愧是陆哥!”王顺子有些羡慕崇拜起来。
“身份不身份的,我不知道,但我知道,我现在要守夜去了。”
出了偏院,陆牧生径直往內院那边走去。
没多会儿就到了苏韞婠院子的月洞门外。
往常这时候,苏韞婠会在院子里乘凉,可今儿个出奇安静不见人在。
唯有廊下的灯笼在夜风里轻轻晃悠,光影映在地上,倒衬得里头屋子越发漆黑。
陆牧生扬声喊了句:“大少奶奶,我来守夜了!”
声音在空落落的院子里迴响,却没人应声。
陆牧生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耳朵竖起听了听。
里头屋子也什么动静都没有!
“人是去了哪?还是出了什么事?”
陆牧生眉头微微皱起,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匣子枪。
然后攥紧枪把,抬脚跨进月洞门。
廊下灯笼的光影在陆牧生的身上晃来晃去,走到里头屋门前,窗欞紧闭,屋內漆黑得不见五指。
“大少奶奶?”
陆牧生又喊了一嗓子,伸手试著推了下雕木门。
“吱呀”一声,门竟是开的……没被閂上。
一股子若有若无的香气,从屋內扑面而来,让陆牧生整个人瞬间紧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