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韞婠这才缓过脸色,问他:“你这会儿过来,是有什么事?”
“我寻思著把杂物房改改。”
陆牧生举了一下手里的凿子和锤子,望向旁边那间杂物房,“晚上守夜时,要是有人进院子,从屋里能早点瞧见。”
说著,拎起工具就往杂物房走。
苏韞婠跟在后头,看著他在靠院子那面墙,拿起凿子对著墙面凿起来。
“你这是要干什么?”苏韞婠好奇地问。
“凿个小窟窿,”陆牧生头也不抬,锤子敲在凿子上,发出篤篤的轻响,“往后躺床上也能从窟窿眼里,瞅见院子里的动静,省得有什么情况反应不及。”
没多大一会儿,墙上就出现了个铜钱眼大小的小洞,正对著院子中央,如果不细瞧看不出来这个小洞。
然后陆牧生躺到床上试了试,眼睛凑到洞口,院子里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。
“成了,这样就方便多了。”
陆牧生为自己的杰作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苏韞婠在旁看著那个小洞,唇角勾起了些笑意,“你倒想得周到。”
陆牧生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灰尘,“那是,给大少奶奶守夜嘛,总得机灵点。”
“少贫嘴。”
苏韞婠嗔了他一眼,接著手里的团扇往他胳膊上轻轻一拍:“跟我进屋来一下。”
陆牧生一愣,眨了眨眼:“进屋?这大白天的……”
“让你进来你就进来,哪来那么多废话?”
苏韞婠转身往正屋走,旗袍下摆扫过地面,带起一阵淡淡的香风。
陆牧生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,儘管由於被苏韞婠拒绝好几次,但还是揣著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,赶紧跟了上去。
这还是头一回在白日里进苏韞婠的屋子,陆牧生的脚刚迈过门槛,就被里头的摆设晃了眼。
上次夜里推门进来,看不清屋子內的摆设。
如今这才发现,屋子分了內外两间,外间摆著张紫檀木榻,铺著宝红色的软垫,旁边立著个多宝阁,上头搁著些瓷瓶玉器。墙上掛著幅仕女图,画得极雅致。
里间和外间掛著一道纱帘,隱约能瞧见里间的拔步床,绣著缠枝莲纹样的帐子垂著,似乎还有股女人闺房的香味飘了出来。
陆牧生看到苏韞婠拨开纱帘往里间走,尤其是瞧著婀娜动人的身影,恨不得衝上去一把將苏韞婠扑倒在里间的床上。
可还没等胡思乱想下去,苏韞婠已经从里间走了出来,手里还捏著个物什。
“明儿个你运粮去县城,顺带帮我办件事。”
苏韞婠来到陆牧生面前,打开手帕包著的物什,却见里头躺著根金灿灿的小黄鱼,看起来能有五两重,晃得人眼晕。
陆牧生盯著那根小黄鱼,又看了看苏韞婠,不解问道,“大少奶奶,你这是……”
苏韞婠把小黄鱼往他手里一塞,“你去县城粮店交完粮,顺带帮我也买一支白朗寧,跟四姨娘那支一样的就行。”
“买枪?”
陆牧生一愣,捧著小黄鱼,“大少奶奶,你上回看四太太那支白朗寧手枪的时候,不是说怕走火伤了自个?”
苏韞婠白了他一眼:“让你去买你就去买,哪来那么多废话。”
“行,我明儿个就再去一趟,只是……这小黄鱼太金贵了些,一支白朗寧哪用得著这么多。”
“多出来的,就当是给你的辛劳费。”
苏韞婠说著,凤眸款款地瞥了陆牧生一眼,“以后……你也要教我打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