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匹马跑得飞快,蹄子踏在土路上扬起阵阵黄尘。
不过半个时辰,西河镇的影子就出现在了前头。
“陆哥,你看,那就是西河镇的牌坊!”
李三娃勒了勒韁绳,枣红马打了个响鼻,抬手指著不远处一座有些斑驳的石牌坊。
陆牧生眯眼瞅了瞅,说道:“先去镇上买点东西,空著手去看舅舅,可不像话?”
“不用买了,陆哥,我带了些窝窝头。”李三娃拍了拍背著包袱。
“窝窝头那是做乾粮吃的,东西必须要买点,再者说我是来做客的,走吧。”
陆牧生说著,已经拍马而出。
毕竟他是来打听事情的,虽说借著李三娃的关係,但怎么能不带东西上门。
李三娃见状也赶忙跟上,扭头冲陆牧生道:“陆哥,前头街口杂货铺,有俺舅爱吃的地瓜烧和槽子糕、再给俺妗母扯上一块布,还有给娃们带些块,就够了咧。”
陆牧生点点头,两人骑马进了镇子。
西河镇比姑桥镇小,街面上倒也热闹,挑著担子的货郎,蹲在墙根抽菸的老汉,见两人骑著马,都直愣愣地瞅著。
李三娃熟门熟路,把马拴在杂货铺门口,扯著嗓子喊:“掌柜,给俺来四斤地瓜烧和二斤槽子糕,要刚出炉的!再扯一块布,尺头放足些,还有些块!”
里头钻出了个长得矮胖的掌柜,瞧见李三娃,乐呵呵地应道:“这不是三娃子嘛,又来看你舅啦?你舅前儿个来镇子赶集还念叨你,说你在白家大院混出息嘞!”
说著话的功夫,掌柜手脚麻利地称好地瓜烧,糕点、以及量布料,又抓了两把块塞进纸包里,“拢共一百六十个铜元,块算是送的!”
李三娃补了句嘴,“老板,俺还要一刀黄纸,一掛鞭炮,要那种响的!”
“得嘞,都给你备齐!那就拢共一百九十个铜元。”
李三娃听后要掏了钱,陆牧生却拦住李三娃,直接拿出两块大洋,“掌柜,再来两包上好菸丝,和一坛上等的口子窖?。”
“好的,客官, 你稍等。”掌柜看到陆牧生出手阔绰,笑得更热情了 ,接过两块大洋忙活起来。
李三娃要阻拦来不及,“陆哥,这大破费了,不用买那么多,俺要的这些就够了。”
“些小钱,不妨事,常言道娘亲舅亲,一个舅半个娘,孝敬舅不破费。”
陆牧生道。
接著,又到旁边酒楼买了只烧鸡,待买齐东西后,两人重新上马,出了西河镇往洞子村方向去。
路越走越偏,两旁的庄稼地望不到头。
走了半个时辰左右,远远地望见前头出现一片矮趴趴的房屋,那是个村子。
李三娃指著其中一个土坯房院子说,“那就是俺舅家。”
此时,將近晌午时分。
两人进了村口,还没走到那个土坯房院子。
就见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扛著锄头从地里回来,皮肤黝黑,脸上刻著深深的皱纹,正是李三娃的舅舅宋大贵。
“舅舅!”
李三娃喊了一嗓子,翻身下马。
宋大贵抬头一瞅,看到李三娃,便扛著锄头迎了上来,“三娃?你咋来了!”
“这不重阳节了嘛,俺来看看你和妗母。”李三娃回应道。
宋大贵瞧见旁边的陆牧生,带著客气地询问道,“三娃,这位是?”
“舅,这是俺们白家大院的陆护院,陆牧生。”
李三娃给宋大贵介绍,“陆哥跟俺顺路,一起过来瞅瞅。”
陆牧生也下了马,拱拱手,“宋大叔好。”
“好,好,快屋里去!”
宋大贵热情得很,引著两人往家里走,嗓门洪亮地往院子那边喊,“孩他娘!三娃来了,还有他朋友,快烧些水!”
屋里立刻传来一阵动静,一个穿著粗布褂子,四十来岁的妇人出来,正是宋大贵的婆娘,大手在围裙上擦了擦,眉开眼笑道:“哎哟,三娃来啦!”
“妗母!”
李三娃笑著喊了一声,“俺来给俺爹娘上柱香,顺便来看看您们。”
“该的该的,你爹娘在天上看著,也盼著你好好的。”
宋大贵婆娘说著,瞅了一眼旁边的陆牧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