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还是又確认了一遍。

相信他说的话，可又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黎安身上。

“是，说起来，她现在还算好一些了，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，她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，真就是皮包著骨头……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祁晏不忍再听下去，打断了他：“为什么会这样？什么时候开始的？”

何牧摇了摇头：“不清楚，我只知道这些，剩下的你还是去问安安吧！不过，我希望你可以等她状况好一点儿之后再问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我不知道你们当年是因为什么分手，但如果你还爱她的话，就对她好一点儿，这几年她过的不容易。”

祁晏垂下眼，压下眼眶的湿热，喉间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哪里，他张了张口，却发不出声音来，最后只是点了点头。

黎安醒过来的时候，已经是次日了。

祁晏一直在病床边上，一动不动的守著她，是以，她一睁眼，祁晏便看到了。

“醒了，感觉怎么样？还疼不疼？”

黎安摇了摇头。

一夜过去，他憔悴了许多，小麦色的皮肤也遮不住眼底的青黑，唇角冒出了青色的胡茬。

也对，算起来他都已经两晚没睡过觉了。

“祁晏，你回去吧。”

去忙自己的事，或者去休息一会儿。

“才做了手术，先少说话，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，我去叫医生过来，要不要我给你擦一下脸？”

祁晏没有去应她让他走的话，可並不是他不应，就没事了。

“不用了，你快回去吧，有医生和护士在，我不会有事的，要是方便，你帮我请个护工。”她又说。

“护工已经请了，她等下就会过来。”

方才，何牧去上班之前，他已经拜託他，通过医院的渠道请了一个护工。

局里事多，他不能保证自己时时都在这里。

“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，你回去吧，我想……一个人静一下。”

后面那句，她顿了一下才说。

“……好……”祁晏犹豫了片刻，忍著喉间的涩意应道。

他把医生说的注意事项跟黎安说了一遍：“那我走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祁晏出去，却没有直接离开，在门口等著护工过来，又跟她交待了一番才走。

病房里，黎安静静看著天板，看了许久，隨后不自觉地嘆了口气。

祁晏虽然什么都没提，但她清楚，他全都知道了。

她的胃病，抑鬱症，厌食，他都已经知道了。

突然有种感觉，像是一个偽装了很久的假面，一下子被人给撕掉了，她曾经想要隱藏的那些，都开始变得避无可避，就这么暴露在他的面前。

黎安不知道祁晏是怎么看她的，只是她自己，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。

所以才那么著急的让他离开。

他每一个眼神看向她的眼神，都会让她觉得，他好像在说，你看她，之前装的多好啊，原来是这样个样子的！

虽然她也知道他大概率不会这样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