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婉看了眼她手中的簪子,又摸了摸自己头上的。
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,这是那日游湖时柳文翰送她的。
说是他亲手雕刻的。
她的首饰很多,也不乏罕见珍贵的。
但却格外喜欢这支平平无奇的木簪,每日都戴著。
但木簪样本就不多,相似也很正常。
说不定柳文翰就是按照市面上的样式雕刻的,他也说了这是他第一次做。
所以並未放在心上,只是淡淡道,
“確实很像。”
梦舒笑意更浓,“我就说,我和沈小姐的眼光很像。”
这时旁边突然冒出一名年轻男子朝梦舒问道,
“敢问这位小姐,您手中的簪子是在何处买的?”
只见他面露难色,
“在下想给娘子买一支簪子作为生辰礼,奈何囊中羞涩,在店里转了一圈也没有合適的。”
“所以才冒昧打扰。”
身后的翠儿立马骄傲地回道,
“我们小姐的这支簪子可是当今状元柳公子亲手雕刻的,有价无市,你买不到的。”
柳文翰家境贫寒,连好一点的笔墨纸砚都买不起。
梦舒便送了他很多,还有一些珍贵的书籍。
作为回礼,柳文翰送了她亲手雕刻的簪子。
不过送她是因为没钱。
而送沈婉,自然是因为特別。
沈婉作为首辅千金,什么好东西没见过,以柳文翰现在的俸禄根本买不起更好的。
而亲手做的就不同了。
此话一出,沈婉脸色骤变。
年轻男子瞭然,
“原来如此,是在下唐突了。”
“在下也是读书人,自然听过柳公子的名讳,不知姑娘和柳公子……”
翠儿忙不叠开口,
“我家小姐和柳公子早就相识,两人也是两情相悦。”
“如今柳公子高中,相信不日就会来侯府提亲了。”
梦舒故作害羞的样子,
“翠儿,瞎说什么呢?”
翠儿撇了撇嘴,
“小姐,奴婢才没瞎说,您好歹也是侯府小姐,却不嫌弃柳公子的家境,陪他度过……”
“好了,都说了別说了。”
梦舒赶忙去捂翠儿的嘴。
“让公子说笑了。”
“不过沈小姐的那支和我这支很相似,你可以问问……”
此时的沈婉早已面色惨白,
强忍著怒意说道,“不过是隨意在街边摊子上买的。”
说完便拂袖而去。
梦舒看著她的背影轻笑,隨即也抬脚离开。
离开前,翠儿拿出一个荷包偷偷递给了年轻男子。
一夜之间梦舒和柳文翰的事情便传遍了京城。
茶楼酒肆,街头巷尾。
人人都在议论两人的情深意切。
柳文翰只能上门提亲,不然背上负心汉的臭名。
更何况他现已得罪了首辅,若是再没了名声,怕是会前途尽毁。
两人的婚礼准备的很匆忙。
房门被推开,
柳文翰踉蹌著走进来,一身酒气。
他一把扯下盖头,恶狠狠地盯著梦舒,
“这下你满意了?”
两人都不再装了。
梦舒慢条斯理地理了下身上的喜服,
“满意,怎么会不满意呢?夫君。”
她特意加重最后两个字,柳文翰莫名打了个寒颤。
他知道,自己娶回家的不是妻子,而是一条会会反噬的毒蛇。
两人的影子被烛光投在墙上。
这不是良缘的开始,而是一场互相折磨的开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