檀香裊裊，琴案上的茶已经凉了。

姬灵秀慢慢平復心中震惊，许久才坐下，开口嘆道：“蒙將军，並非是我不想帮忙，但此事......需由我师尊决断。“

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意味。

蒙括深深一揖：“末將明白，只求公主......能在尊师面前多多美言几句。“

“我会尽力为之。“

永泰郡主蹲在地上，正小心翼翼地將掉落的山楂一颗颗捡起来。听到蒙括的话，她仰起小脸，天真地问道：“秀姐姐，您的师尊是很厉害的人吗？“

阁內凝重的气氛被这童言稚语稍稍冲淡。

“是非常非常厉害的人。“

姬灵秀揉了揉郡主的头髮，转而看向蒙括：“蒙將军，有件事可否解一下我的疑惑？“

“公主请讲。“

“御林军......究竟是如何覆灭的？“

这个问题像一把刀，瞬间刺入蒙括心口。

老將军苦笑著摇头：“御林军与其说是被宗门世家屠灭，倒不如说是......被自己人害死的。“

他的声音带著一丝深深的疲惫：“大周八柱军......应该早就各怀心思了。“

“当初派出向其他七柱军求救的信使，无一折损。“蒙括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，“带回来的消息都是'立刻前来支援'，让御林军'稍安勿躁'......“

“结果御林军孤军奋战到近乎全灭，也没有等来......其他七柱军一兵一卒的支援。“

最后一句话，蒙括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
原来是这样吗……

姬灵秀闻言陷入沉默。

沉默良久，蒙括忽然抬头：“末將斗胆，也有一个疑惑。“

“蒙將军请讲。“

“还请公主告知末將，您背后势力......“他斟酌著用词：“该如何称呼？“

“该如何称呼吗……“

姬灵秀没有立刻回答，而是下意识望向窗外，那处山谷的方向。

阳光在她绝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。

……

青州。

天云宗。

萧尘负手立於山门前，黑袍猎猎，腰间宝天鼎在暮色中泛著幽光。

他正要迈步下山，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唤：

“萧兄......且慢。“

回头望去，只见周玄霄捂著胸口，艰难地撑起身子。鲜血从他嘴角溢出，將白衣染出点点红梅。

“还有事？“萧尘挑眉，“没有的话，我下山了。“

周玄霄苦笑一声：“你以半步长生胜我长生境......我输得心服口服。“他擦去唇边血跡，话锋一转：“不过上古仙尊秘境事关重大，我想与阁下做个交易。“

山风骤起，捲起两人衣袍。

“说。“萧尘言简意賅。

“虽然阁下已得两鼎，但还差两鼎。“周玄霄眼中精光闪动，“我恰知第三鼎的下落。若秘境开启后，能给天云宗两个名额......“他深吸一口气，“最后一鼎，我们愿双手奉上。“

萧尘目光微凝。

“可。“他乾脆利落地点头。

周玄霄明显鬆了口气，沉默了片刻，心中忽然涌起一丝不甘，开口问道：“萧兄，在下有个疑惑。“

见萧尘不置可否，他继续道：“以你的天资，即便在玄瀛大陆顶尖宗门，也足以爭夺圣子之位。为何......甘愿留在仙灵城？“

他急忙补充：“非是贬低仙灵城。在青州它確是顶尖势力，但比起整个玄瀛大陆舞台，与那些真正顶尖的宗门里的圣子圣女们爭锋......“周玄霄眼中闪过一丝嚮往，“这横压一世的风光，萧兄当真不心动吗？“

萧尘忽然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