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日，堂堂上界魔道巨擘，合欢宗曾经的太上大长老，距离仙尊境一步之遥的绝世强者——天魔上人。

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。

一个时辰后。

沈轻吾的识海內，原本波涛汹涌的魂力此刻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。

两个神魂肩並肩抱腿坐在角落，双眼之中皆是一片空洞，仿佛刚刚经歷了一场顛覆认知的洗礼。

又不知过了许久。

沈轻吾的神魂缓缓开口，声音里带著几分苦涩：“世间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......“他空洞的眼神望向远方，“原来前辈一开始的目的便是夺舍。“

天魔上人的残魂沉默地点了点头，那张曾经狰狞可怖的魔脸此刻写满了生无可恋。

他乾枯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地上画著圈，连带著魂体都显得萎靡不振。

沈轻吾突然露出一副放下一切的表情，转头看向天魔上人：“既然如此，这具身体就拜託前辈你好好照顾了。“

沉默，死一般的沉默。

然后……

“要不......“天魔上人迟疑地开口，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，“这身体你还是拿回去吧。“

沈轻吾扯出一个惨澹的笑容：“呵呵，前辈看不上吗？“

天魔上人的魂体明显颤抖了一下，他支支吾吾道：“倒也不至於......你这身体......即便是修炼不到可以靠吐纳排除身体杂质的归元境......“

他停顿了一下，似乎在斟酌用词。

“至少这辈子应该不会便秘了。“

……

沈轻吾的神魂幽幽转头：“前辈真的不考虑一下？“

天魔上人的残魂剧烈震颤：“不不不！“

他的手掌连连摆动，“本座好歹也曾尝试问鼎至高，就算是棋差一著......“

“有生之年里也算是纵横魔道，说一不二！“

“即便是死......碗口大的疤本座不怕......“他顿了顿，迟疑道：“但碗口大的菊......本座还是敬谢不敏。“

见沈轻吾依旧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，天魔上人陡然意识到，若是这小子也存了死志，那自己之前的布局不全都浪费了，而且自己为了活下去，说不得就得接手他这幅『残败柳』。

於是，天魔上人开始尝试安慰沈轻吾：“小子，你这样想......“

他努力让声音显得诚恳，“虽然……你经歷了那么多的……（飞速略过）但至少以后我不会再打你身体的主意了，是不是？“

“咱们精诚合作，你也算本座半个弟子...“他说著说著不由自主带上了几分蛊惑的腔调，“不比每天提心弔胆防著本座强？“

“而有本座在，你在下界还不是如鱼得水，以后功成名就，谁还记得今日之事？“

仿佛被天魔上人的话说动，沈轻吾眼中的灰暗渐渐褪去，泛起一丝微弱的光亮：“前辈，我明白了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