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炎王朝的皇城在百年间化作废墟，金鑾殿的柱子被藤蔓缠绕，龙椅上筑满了鸟巢。

青玄王朝的宫殿被疯狂生长的古树顶破地基，琉璃瓦散落一地，成了野兽的棲息地。

赵雪建立的寒月宗开枝散叶，白衣修士的身影如星火般遍布灵界各处。

曾经被他毁灭的天霜王朝故土上，新的国度如春笋般崛起，那些百姓在曾经的尸骨上耕种、歌唱、繁衍......

“这......“赵信的声音颤抖，“便是长生境之后的风景？“

陈长安不答，只是静静看著下方沧海桑田。

他的目光平静如水，却又像是已经看过了千万次这样的轮迴。

赵信忽然明白了什么，眼中的迷茫渐渐化作释然。他整了整衣冠，朝著陈长安深深一拜：“弟子懂了。“

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，八百年的执念如冰雪消融。

那些仇恨、不甘、遗憾，都在见证时光长河的伟力后显得如此渺小。

“仙尊，弟子还有一个问题。“赵信的身影已经淡如薄雾，“能否告诉我，当年为何选中我？“

陈长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，这笑意让周围的星光都明亮了几分：“没有为什么，这个回答，你能接受吗？“

“没有原因？“赵信一怔。

“是的，没有原因。“陈长安点头確认。

然后——

“原来如此，没有原因，就是最好的原因吗……“赵信忽然明白了什么，仰天大笑，笑声中带著解脱，也带著自嘲：“多谢仙尊，弟子悟了……“

笑声中，他的身影彻底消散，唯有一点真灵如萤火般漂浮。

……

陈长安看著漫天的真灵，顿时目瞪口呆。

你悟个锤子，我只是懒得编理由骗你而已……

但是，虽然吐槽著，他还是伸手接住最后那点微光，目光投向远方的一座小城。

那座小城看起来平凡而寧静，城墙上的砖石显得有些陈旧。

在小城的一个院子里，一个怀胎七八月的妇人正坐在椅子上晒太阳。

阳光洒在她身上，使她的面容显得格外柔和。

她的手轻轻抚摸著隆起的腹部，感受著腹中胎儿的动静。

突然，妇人的腹中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胎动，胎儿似乎在踢她的肚子。

“去吧。“陈长安轻声道，“这次，换种活法。“

真灵化作流光，没入妇人腹中。

与此同时，城中桃忽然盛开，引得路人纷纷驻足。

那位妇人，也被这美丽的景象所吸引，她站起身来，仰望著盛开的桃，脸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