翟卫国和翟玉堂是异母兄弟,长相上並没有太多相似之处。
翟卫国几岁的时候,亲生母亲就病逝了,翟玉堂是他父亲续弦后生的儿子。
虽然是异母兄弟,翟卫国年少时就参军离家,相处的时间不多。
但他想著总归是血亲,对这个弟弟,还有侄子翟友良、侄女翟金枝,一直都颇为关照。
可他怎么也没想到,他一直疼爱的翟友良,竟然会在背后捅他刀子!
今天要是翟玉堂敢开口为那个畜生求情……
他不介意从今往后,连这个弟弟都不认了!
翟玉堂一进门,还没等翟卫国开口,这五十多岁的人,“扑通”一声,就跪在了地上。
他一把抱住翟卫国的大腿,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,老脸都皱成了一团。
“哥!大哥!我没脸来见您啊!”
“我……我怎么就教出翟友良那么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啊!他……他怎么敢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来啊!”
他哭得撕心裂肺,哪里有半点要求情的意思,反倒像是在控诉。
“哥,您千万別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心软!这种畜生,就该严惩!枪毙了他都不为过!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,我今天来,就是专门来给您赔罪的!”
跟在他身后的女儿翟金枝,也赶紧抹著眼泪,带著哭腔说:
“大伯,我们真的不知道友良他……他能干出这种事来,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赔罪了……”
翟金枝的身后,还跟著她的一对儿女,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和一个七八岁的女孩,两个孩子看著眼前的阵仗,嚇得小脸煞白,躲在妈妈身后不敢出声。
翟卫国看著跪在地上哭嚎的弟弟,又看了一眼那两个嚇坏了的孩子,心肠终究还是没那么硬。
他嘆了口气,对警卫员摆了摆手:“把孩子带出去玩,给他们拿点吃,別嚇著孩子。”
等孩子被带走,他才把翟玉堂从地上拉起来,沉声道:
“你起来!像什么样子!”
他心里的火气消了一些,但还是忍不住抱怨道:
“我自问对友良不薄!当初我想让他进部队,给他安排个好前程,是他自己死活不乐意!”
“这些年,我哪次有好东西没想著他?可他呢?他就是这么回报我的!我这是帮出仇来了!”
翟玉堂还在那儿抹眼泪,一个劲儿地捶著自己的胸口:
“是我的错,是我没教好!哥,您別顾忌我们,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,我们绝无二话!我……我本来是没脸过来的,可这礼,我必须得上门来赔啊!”
看著他这副样子,翟卫国心里的火气,到底还是散了七八分,心也软了下来。
原本对翟玉堂升起的那一丝警惕和怀疑,也暂时消散了。
他摆了摆手,有些疲惫地说:
“行了,回去吧。明天,我儿子小山就坐火车过来了,后天一早就能到。到时候,你们也过来认认人吧。”
翟玉堂一听,立刻千恩万谢,擦著鼻涕眼泪,拉著女儿,感恩戴德地走了。
离开了玉泉山的大门,坐上回家的吉普车回了家。
一进家门。
刚才还哭得死去活来的翟玉堂,脸上的悲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。
他靠在座椅上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低低的咒骂:
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!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