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志远正拿著电话筒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。
而他的魏渊,正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,那张小脸绷得紧紧的。
“弘昌啊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魏志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压抑。
“你说要把小杰送过来住一段时间?行啊,我这儿地方大,多一个孩子也热闹。可你把阿渊接走干什么?他在这儿住得好好的。”
电话那头,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,听起来还挺客气。
“爸,您这说的什么话。阿渊这孩子,跟我这个当爹的总是不亲近。”
“您看看,他这眼看著越来越大了,脾气也越来越犟,我再不把他接过来好好管教管教,培养培养感情,以后长大了,不就跟仇人一样了吗??”
“至於小杰,他还小,放您那儿您帮著带带,我也放心不是?”
李宏图一听这话,心里大概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。
魏志远的儿子魏弘昌,在魏渊的亲妈去世后,又娶了一个。现在这个电话里说的小杰,就是那个后老婆生的。
这明摆著,是偏心那个小儿子,想从小就送到京城来,让老爷子给铺路呢!
至於接走魏渊,八成就是个幌子,怕是嫌魏渊在这儿碍眼,占了小儿子的资源。
魏志远心里也跟明镜似的,他没理电话那头的儿子,而是转头,放缓了语气,试探著问身边的孙子:
“阿渊,你爸……想接你回他身边住一段时间,你……愿意回去吗?”
魏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声音冷得掉冰渣子。
“不想让我待在爷爷身边就直说,不用绕这么大的弯子。”
这话,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。
电话那头的魏弘昌,显然是听到了,立刻就装出一副受伤又无奈的语气,对著魏志远大倒苦水。
“爸!您听听!您听听这孩子说的叫什么话!这还得了?我这不都是为了他好吗?”
“他怎么就一点都不能理解我这个当爹的一片苦心呢?这要是再不管,以后父子俩真要反目成仇了!”
魏渊像是再也听不下去了,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看都没看任何人一眼,转身就走。
“砰!”
跟李思源如出一辙的甩门声,在魏家响了起来。
魏志远拿著电话,半天没说话,最后重重地嘆了口气,把电话给掛了。
他一抬头,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李宏图,脸上挤出一个苦笑。
“老李,你来了……让你看笑话了。”
他无力地摆了摆手,一屁股坐回沙发上,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。
“唉……儿孙都是债啊!”
他拿起桌上的茶杯,喝了一大口凉茶,这才继续说道:
“你说说,我能怎么办?我肯定是偏疼阿渊这孩子多一点,他从小就没妈,他爸又……唉!这孩子从小的委屈,我心里知道。”
“可弘昌毕竟是我儿子,那个小杰,也是我亲孙子,我总不能真看著他们父子俩闹成仇人吧?”
“我想著,要是一家子能和和睦睦的该多好……可现在看来,难啊!”
想要个两全的法子,简直比登天还难。
李宏图听著老伙计的烦心事,也跟著嘆了口气,把自家孙子孙女的矛盾也给说了出来。
“你以为就你家烦?我家那俩也快打起来了……你说说,这咋办啊!”
两个老头子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最后齐齐嘆了口气。
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
两人忽然都有点羡慕起翟卫国来。
看看人家老翟家,人口多简单!
翟卫国就俩儿子,大儿子翟云涛,自己去了琼州岛……
而翟青山刚刚认回来,之前都在东北,在陆军发展……
兄弟俩一个在天,一个在地,方向都不一样,压根就不存在抢名额、爭资源这种破事儿。
这省了多少心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