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乔胥安,你还记得我妈妈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吗?”
“曲歌,我……”
“啪!”
曲歌反手又是一记耳光,打断乔胥安说不出口的话。
她拖著两条跪得麻木的腿,踉蹌著走向满地骨灰。
她捡起摔成两截的骨灰盒,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碎骨和骨灰捧起,重新装进盒子里。
还好,当初买的是木质骨灰盒。
如果是瓷製品,现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带妈妈回家……
“曲歌你疯了?!你居然敢动手打我哥!”
身后传来乔晚晚的咆哮声。
但曲歌一句也听不进去。
现在,她只想带曲顺芝离开这里。
门外,越来越近的警笛声在眾人耳旁响起。
乔胥安不悦地皱眉。
他一向最不喜欢和警方打交道。
但为了乔晚晚,他不得不耐著性子去应付这些麻烦事。
“晚晚,你乖乖待在楼上,我出去看看。”
乔胥安轻声交代乔晚晚,然后快步离开。
曲歌本来並没注意到他走了。
直到他开门时,门外吹进来的一阵风,將她好不容易整理在一堆的骨灰再次吹散。
像一场灰色的大雪在眼前散落,她伸手去抓,却什么也抓不住……
砰的一声。
门关上,风停了。
地上的碎木屑扎破曲歌的手指,她却感觉不到疼。
她一次又一次伸手去拢那些骨灰,看著妈妈从她无力的指缝中一次又一次地滑走。
血滴沿著指尖滑落,混杂在满地灰白中……
二楼。
乔晚晚的视线被华丽的水晶吊灯挡住。
看不到曲歌此刻狼狈难堪的模样,这让她很不爽。
她不顾乔胥安出门前交代的话,自顾自下楼朝曲歌走去。
身边都是乔家的保鏢,她量曲歌也不敢对她做什么。
“真搞不懂你。不就是一盒骨头渣子吗?有这么在意吗?”
乔晚晚走到曲歌身后,幸灾乐祸地看著她。
听到耳旁传来的声音,曲歌的手指悬在半空中,像是被寒冰凝住。
她回过头,看见乔晚晚脸上仍掛著那副甜腻得令人噁心的笑。
恍惚间,她好似看见了曲顺芝死的那天,乔晚晚也是带著这副表情开车朝她撞过去……
见到曲歌脸上还有泪痕,乔晚晚笑得越发张扬。
“瞧你这样子!至於吗?那老太婆早都死了,你现在还抱著这破盒子哭,真可笑!”
“可笑吗?”
曲歌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冷冽。
不等乔晚晚反应,她掏出藏在袖口的那把匕首,狠狠朝著她的心臟捅了过去!
剎那间,鲜血喷涌!
……
乔家大宅门外。
黎思琦带著警员心急如焚地赶到。
然而,乔胥安早就等在门口,拦著不让任何人进屋。
“警官,今天家里来客人了,不太方便,抱歉。”
“你胡说八道!曲歌在里面对不对?你把她怎么了?!赶紧让她出来!还有她妈妈的骨灰,你现在立刻马上交出来!”
黎思琦昨晚见到乔胥安的第一面就对他好感为零。
现在发生了这种事,她恨不得亲手打爆他的狗头!
她焦急地催促警员进屋找人。
可身旁警员却是一脸为难。
“黎小姐,我们理解你现在的心情。但你还有其他证据能证明你朋友是被乔先生绑架了吗?”
“我没说绑架啊!我是说,我朋友现在在里面可能有危险!”
黎思琦极力解释。
但不管她怎么说,都只能得到同样的答覆。
“黎小姐,没有搜查证,我们不能擅自闯进乔先生家。除非你有证据,可以证明你所说的话。”
“我当然有证据!”
黎思琦手上拿著乔胥安让人留在墓园的戒指盒。
“这就是他的东西!难道还不能证明骨灰是他让人偷走的吗?!”
“乔先生,请问……”
“这確实是我的东西。不过,前两天弄丟了,我也一直在找。我不知道它怎么会出现在这位小姐手里。”
乔胥安从容地回答,显然早就为这一刻准备好了说辞。
听到他的话,黎思琦气得冒烟。
“你什么意思?你是说我偷了你的戒指来污衊你?!”
“有这个可能,我会保留起诉的权利。”乔胥安冷声道。
黎思琦自问阅男无数,可她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!
僵持不下,她只能用最直接的办法。
“曲歌!!!你在不在里面?!你还好吗?!”
黎思琦扯著嗓子就喊。
这声音足以传到屋里。
可屋里却半天都没有任何回应。
耳边的沉默,让黎思琦心里越发不安。
难道说,曲歌已经被他们给……
情急之下,黎思琦顾不得那许多。
她一把推开乔胥安,闷头就往屋里冲。
然而——
还没等她打开门,一声悽厉的惨叫从屋內传来。
划破晴空。
“啊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