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星落:“说了世子又要不高兴,私底下骂我占王府的便宜。”
谢观澜:“……”
终於踏进屑金院,闻星落领著谢观澜进了屋。
她点燃几盏灯笼:“世子要坐下来喝杯茶吗?”
她只是客套一句。
毕竟以谢观澜的身份,应当瞧不上她的茶。
可是谢观澜却道:“好。”
闻星落沉默。
这大半夜的,丫鬟都睡了,哪里有热水给他煮茶?
她盯著在圈椅上大刀金马坐下来,等著人伺候的矜贵青年,顿了顿,只得拖著手上的锁銬,默默出门给他煮茶。
等她端著热茶回来,却见谢观澜正掂量著她的钱匣子。
谢观澜侧目看她,似笑非笑:“不是说要和王府同舟共济生死与共吗?怎么已经开始预备银票跑路了?”
闻星落脸色难看。
她放下热茶,想要夺回自己的钱匣子,可是青年的身量很高,他把钱匣子举得高高的,就算她踮起脚尖也够不著。
她只得爭辩:“我没有想跑路,只是夜里閒来无事,清点了一下银钱。”
这么说著,却没什么底气。
因为钱匣子里还藏著一幅舆图,舆图上连逃命的路线都画好了。
谢观澜揭开轻纱灯罩,把那幅舆图凑近烛火。
猩红火舌一瞬间卷上舆图,很快把它烧成了灰烬。
谢观澜握住锁銬一端,將闻星落强势地拽进了怀里。
他倾身垂首,附在少女耳边低语:“既然二弟和四弟都接纳了你,那么某可以勉强將你视为王府的一员。只是闻姑娘最好別想跑路,否则,若是伤了二弟和四弟的心,某不介意打断你的腿。”
婆娑影倒映在如意菱格窗上。
青年嗓音温润,仿佛吹皱池面的和煦春风。
本该是很美好的春日夜晚,可是镣銬上传来的冰冷温度,却令闻星落浑身发寒,汗毛倒竖。
她后退半步,离谢观澜远些:“我知道了……”
谢观澜的视线落在两人之间的空隙里,狭眸染上一抹晦暗不明。
他很快直起身,端起那盏热茶轻呷了一口。
他放下茶盏,紧盯著闻星落的脸,穠艷清贵的面庞上噙起一个微笑:“不算好茶,却也勉强值得细品斟酌。”
说罢,他把钥匙丟在几上,转身走了。
闻星落低著头打开镣銬,心情跌进了谷底。
她要被谢观澜绑在他的船上了。
可是,鬼知道他將来会不会翻船呢?
这一夜,闻星落睡得不大安稳。
清晨梳妆时,翠翠兴高采烈地捧来一只锦盒:“小姐,世子爷刚刚派人送了东西过来,说是他特意补给您的生辰礼!还说是您最喜欢看的东西!”
闻星落纳闷。
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,谢观澜竟然捨得送她生辰礼。
她拆开锦盒,里面躺著一本彩绘精美的书。
“经史子集?还是山川地理?”
她好奇地翻开。
小脸上雀跃期待的表情,在看清楚书里的內容时,瞬间僵硬。
內容画面的衝击力太大,她猛然合上书,脸颊红了个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