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吵吵闹闹地出去了。
闻星落嘆了口气,闻见隔壁牢房传来的浓烈血腥味,又忍不住喊话道:“你们临走之前,能不能劳驾把隔壁尸体搬出去?!”
她不要和尸体做邻居啊!
谢瓚一路把魏萤扛回了东宫。
魏萤自觉丟脸,恨不能捂住自己的脸不叫旁人看见。
直到踏进东宫,她才使出吃奶的力气,试图让谢瓚把自己放下来。
等来到寢屋,谢瓚的衣袍已经被抠得稀巴烂,掛在脖子上的大金炼子也不知去向。
他踹开房门,將魏萤丟在床榻上,高大的身影覆落而来,“魏高阳,我安排你亲手剜出仇人的心臟,你要怎么奖励我?”
魏萤用手抵著他的脑袋,一只脚掌嫌弃地抵住他的胸膛,用力到脚趾紧绷,仿佛是抗拒一只浑身是泥扑过来想要舔她的大狗,“你……你离我远些啊!”
谢序迟拿著半路捡来的大金炼子,出现在屋外。
金炼子沉甸甸的,黄金佛牌背面刻著一行字:
——谢瓚是魏高阳的狗。
谢序迟瞥了眼屋里的情况,习以为常般面色平静。
他道:“阿瓚,我捡到了你的狗牌。”
床榻上,魏萤一脚踹飞了谢瓚。
眼见两人战况激烈,谢序迟只得把金炼子放在门口,又好心为两人掩上屋门。
没走出去多远,侍从捧著一封信回来,“殿下,魏夫人给您的回信。”
谢序迟回到书房,命人焚香烹茶,才坐到支摘窗边,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封信。
魏夫人没有责怪他对阿厌的所作所为,反而心疼他被父亲掌控逼迫,这才会误入歧途,还表扬他知错能改,是个很好的孩子。
好孩子……
谢序迟轻抚这三个字,神情有些复杂。
自打他得了那种病,世上就没有人再夸过他是个好孩子。
即使他在国子监读书时得了第一名,梅皇后和张贵妃看他的眼神也依旧藏著嫌弃和防备,总是生怕他在她们面前发病似的离他远远的,仿佛他是个残次品。
可是魏夫人与他並未相处过很长时间,却在信中称呼他是好孩子。
窗外春光明媚,几丛牡丹开得正艷。
谢序迟眼底浮现出隱秘的欢喜,又继续往后翻。
魏夫人在信上说,她两日后要在明珠宫设宴,邀请他前往赴宴。
谢序迟虽不知为何魏姒要举办宴会,但能被她邀请他心中十分雀跃,连忙提笔给魏姒写了回信,说他愿意赴宴。
他斟酌著魏姒的喜好,特意用龙涎香熏了信纸,又在信封上別了一朵鲜嫩的牡丹,才命侍从將回信送给魏姒。
“她的宴会……也不知会请哪些人……”
谢序迟呢喃著站起身,有些期待地步入內殿。
他打开所有衣橱,认真地挑选起后日赴宴要穿的衣裳。
他要精心打扮一番,到时候给魏夫人长脸。
此时,明珠宫。
魏姒站在闻星落的寢殿里,垂眸看著妆镜台上少女惯用的那些珠釵。
她既想保住她的女儿,又不想谢观澜出事。
谢折拿她的女儿做文章,她只能对不住谢序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