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笠恰巧落下。
谢观澜接住竹笠,顺势戴在了闻星落的脑袋上。
周围的暴雨迅速衝散尘埃,眾人踉蹌著爬出来,正捂著口鼻不停咳嗽,却见守在刑场附近的禁卫军一拥而来!
为首的是七名麟卫。
谢折担心谢瓚来劫法场,因此特意拨了几个麟卫过来,没想到等到的不仅是谢瓚,还有谢观澜等人!
“格老子的!”隱藏在人群中的谢拾安一把摘掉斗笠,红缨枪挥舞如颯沓梨,“打狗还要看主人,皇帝老儿,你想砍寧寧的头,也得先问过我们镇北王府!”
旁边鞭炸响,陈乐之利落地抽翻一个禁卫军。
她梳著少年髮髻,窄袖劲装分外颯爽。
她看了眼被谢观澜护在怀里的闻星落,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,囂张道:“谢四,咱今儿比比,看谁能带著寧寧杀出重围?”
“好啊,比就比!”
两人廝杀之际,七名麟卫径直朝谢观澜的方向掠去!
他们破开瀟瀟雨幕,一往无前贯穿法场!
谢瓚却陡然提刀出现,挡在了他们面前!
青年的长刀凌空劈下,犹如白虹贯日!
七名麟卫迅速摆出阵型,似一张玄铁织就的危险罗网,与谢瓚兵器交接,在雨幕里迸溅出无数冰蓝色的火星子。
谢瓚以一敌七,纵然身负绝招,可双拳难难敌四手,渐渐开始落於下风。
裴凛悄然出现在法场边,几个心腹正为他除去手上的镣銬。
他冷眼看著场內混乱的战斗,白皙清雋的面庞上涌现出一股怒意。
他早已预备好了人来劫法场,没想到被谢观澜抢了先!
镇北王府的人都在这里,他还如何带走魏寧?
他死死盯著谢瓚,忽然高声道:“公主一向与谢瓚不死不休,现在不动手,更待何时?!”
话音落地的剎那,一道黑色残影持剑而来!
剑尖迅速摩擦过地面,带起一连串的水珠和火。
魏萤发梳高马尾,一袭黑色窄袖劲装衬得她分外冷艷,微挑的凤眼毫无温度,她一跃而起,挥剑杀向谢瓚!
谢瓚勾唇而笑,羽黑色宽袖大氅急剧隨风摇曳。
在魏萤出现在他背后的那一瞬间,青年骤然挥刀!
魏萤利落踩上谢瓚薄薄的刀刃,手中那柄锋利无匹的宝剑借势向前,挥出一轮所向披靡的月白剑光。
下一瞬,最前方三名麟卫的脖颈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出一条血线。
鲜血喷涌。
三名麟卫愕然倒地。
裴凛不可置信,“公主?!”
魏萤冷冷睨向他,“既知我是公主,就不要干扰我行事!”
暴雨如注。
空气里瀰漫著泥土和雨水的味道,又混合了铁锈般的血腥气息。
谢观澜一手揽著闻星落的后腰,一手扣住她的后脑,倾身低头,於滂沱大雨之中,肆意亲吻她鲜红的嘴唇。
闻星落仰著头。
雨珠顺著竹笠边缘淌落,她眯著乌润的杏眼,圆曈里清晰倒映出谢观澜那张宛若春日艷鬼穠丽深邃的脸。
他的薄唇是温热的。
身体也是。
在这样泛寒的暴雨里,叫她犹如置身绝对安全的领域,她什么也不必看、什么也不必想,只要他在,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她。
谢观澜是闻寧寧的护身符——这句话,他身体力行。
直到怀中少女快要喘不过气,谢观澜才终於结束深吻。
他低垂眼皮凝视著她,嗓音低哑,“闻寧寧,我很想你。我怕你又忘记了回家的路,所以我来带你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