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..
西岐、
小溪河畔,
一身布衣,乌髮垂落,身形偏瘦的姜子牙此时正盘坐在礁石,他怀中夹著一卷文书,正散发著淡淡的光泽。
咚!
就见他缓缓举起一旁竹竿放在水中,奇怪的是,竹竿前端,却无鱼饵,乃是直鉤。
姜子牙毫不在意,他淡淡一笑,喃喃自语道:“愿者上鉤。”
说到底他在此地的目的,也不是钓鱼,既然不是鱼,那有无鱼饵也没什么影响。
“来了!”
他掐算时辰望向官道方向。
不远处,淡淡紫气飘散在空中。
轰轰轰!
轰轰轰!
官道上,就见数百骑的队伍马蹄飞扬,漫天黄沙中飘著西岐“风鸟纹”旗。
当中一辆名贵马车,车轮辙碾过碎玉般的晨露,惊起小河中的白鷺成行。
“吁————!”
临近时,前方將军勒马望向河畔方向,盯著前方那“垂钓之人”仔细端详了一阵,隨后他来到马车旁,恭声道:
“侯爷,前方似乎就是您所梦到的方位。”
沙沙……窗帘被轻轻拉开,年老的姬昌嘶哑著“嗯”了一声。
他似乎已经经不起这般折腾,双眼无神,显得有些疲惫,又也许是不久前其子伯邑考的死,让他心也跟著死去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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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日前:紂王召见西伯侯姬昌,將其囚禁在大牢中,其子“伯邑考”为救父亲姬昌,带著奇珍异宝前往朝歌,却被“商紂王”与狐妖“妲己”所害,最后还被剁成肉酱做成肉饼。
若非姬昌被当年救下的雷震子所救,他自己此时可能也已经死了。
紂王!
妲己!
商朝!
无尽的仇恨让姬昌的目光缓缓变得坚定起来,他拉开车帘,缓步走下马车。
前方,姜子牙轻抚鬍鬚,心中轻笑道:
鱼有什么好钓的。
要钓,
就钓这人间未来的天子!
……….
入夜,朝歌城往西八百里处。
“驾———!”
“驾———!”
少年姬发策马狂奔,雪龙驹的鬃毛在寒风中炸裂如银焰。
“抓住他!”
“別让姬发跑了!”
身后殷商铁骑的嘶吼声仿佛要穿透夜幕。
“嗖———!”
箭矢撞开夜幕,从他耳畔掠过,直直的钉入焦黑的树干中。
姬发瞳孔红得嚇人。
记忆如刀,
在他眼前一帧帧的放映。
八年质子生涯的烙印在他胸腔灼烧。
这之前,他曾將紂王视作神明,將商朝视做天下共主,直至目睹这位名义上的“义父”亲手剜出重臣比乾的七窍玲瓏心,將他哥哥“伯邑考”的尸身剁成肉饼……
殷商是天下共主,为了防止诸侯叛乱,八百诸侯都要將自己儿子作为质子留在朝歌,诸侯若有谋反之心,质子就会面临生命危险,以此来威慑诸侯,让他们不敢轻易反叛。
而姬发,便是西岐的质子。
八年前冀州城下,
十岁的姬发跪在紂王马前,接过那柄染血的短剑,紂王抚过他颤抖的肩,而他竟为此荣耀颤抖!!
在朝歌的八年,他学会用殷商剑术斩断对西岐的思念,却在几日前的庆功宴上窥见真相:
妲己舔舐殷寿伤口时,狐尾扫过酒樽,倒影中浮现的竟是殷寿掐死先帝的幻象。
那一刻,姬发鎧甲下的忠诚化作冰渣,刺入他骨髓,痛不欲生!
紧接著,重臣比干之死,伯邑考之死,自己父亲被囚,如今生死不知!
姬发在今日信仰完全崩塌!
满腔热血化作浓浓的仇恨!
他此时心中只有一句话。
人皇无道!
紂王无道!
復仇!
向整个商朝復仇!
然而,这一切也得活下去才行!
后方,追兵的吼声越来越逼近。
“逆贼姬发,叛离朝歌,诛杀者封百户!擒下者封千户侯!!”
“杀啊!!!”
喊杀声震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