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触感让她稍微回了点魂。
玉牌还被她死死攥在手心,已经被捂得温热了。
顾小眠紧紧捏著盒子,像个即將接受审判的犯人,一步一步挪到那扇被推开一条缝隙的、镶嵌在光怪陆离“窗景”中的落地窗前。
暖橘色的光柔柔地洒在她满是尘土污渍的帆布鞋和裤脚上,形成极其刺眼的对比。
她仰著头,隔著那层氤氳水幕般的奇异材质,看向沈悦那张在暖色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、却依旧冷得掉冰渣的脸。
四目相对。
顾小眠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、僵硬的、试图混合“尊敬”“服从”“惊嚇过度”和“大脑过载空白”的表情。
她举起手中的盒子和玉牌,手臂僵硬得像铁棍。
“沈……沈组长……这……孟婆婆……让……让我……”
声音乾涩,破碎,语无伦次。
沈悦的目光落在递到窗缝前的盒子和玉牌上。
没有任何表示,没有伸手接。
她再次端起了那杯咖啡,杯沿轻轻碰了碰下唇,目光微微上抬,再次落到顾小眠脸上,仿佛在等她把话组织完。
然后,她那双清冷的、仿佛能穿透灵魂的视线,在顾小眠脸上停驻了一秒。
那目光里没有任何嘲讽或责备,平静得如同冬日的结冰湖面,却让顾小眠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扫描了一遍。
沈悦微微侧身,让开了一点点身后吧檯的暖光,目光指向窗缝內部一个位置,语气带著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…理所当然?
“进来吗?外面冷。”
“进…进去?”
顾小眠声音都变了调,眼睛瞪得溜圆。
进去这个悬在废砖窑旁边、半透明的咖啡馆?跟顶头上司一起喝咖啡?!
沈悦似乎没有给她第二个选项的意思。
那扇被推开的玻璃窗缝隙又悄然无声地向旁边滑开了一点,足以容纳一个人侧身进入。
暖橘色的光仿佛某种粘稠的实体,流淌出来,甚至带著咖啡的醇厚香味。
顾小眠看著沈悦那双不容置喙、平静无波的眸子,一股“不进去似乎会发生更可怕事情”的直觉压倒了对诡异场景的恐惧。
她认命般地、同手同脚地侧著身,从那冰冷的金属窗框缝隙里……挤了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