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风的笑意更冷了。
“『零號办公室』不向任何单一部门负责,只对最高领导层负责。我们的行动准则就是最高层的命令。”
他顿了顿,补上了最致命的一刀。
“换句话说,在我的调查结束前,没有我的允许谁也无权调阅我的核心卷宗。你不能,你的上级也不能。”
梁栋身后的两名校官脸色煞白,他们从未见过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梁栋说话。
梁栋的脸涨成了猪肝色,胸口剧烈起伏。
这是羞辱!
他猛地一拍桌子,霍然起身:“好!好一个沈风!好一个『零號办公室』!我倒要看看,你能把这个案子捂到什么时候!”
“那就不劳梁少將费心了。”
沈风靠回椅子上,端起茶杯不再看他,摆出了送客的姿態。
“我们走!”
梁栋怒哼一声,转身大步离去。
走到门口,他像是想起了什么,又猛地回头,不屑地盯著沈风。
“对了,忘了告诉你。你那个大舅子,韩佳军,最近风头很盛啊。靠著姐夫的关係从一个野战部队的小军官坐上了影子卫队的指挥位,真是好大的官威。”
“你最好提醒他,军功是要靠战场上实打实拼出来的,不是靠裙带关係换来的。在军中,没真本事的人,爬得越高,摔得越惨!”
说完,他才带著人扬长而去。
接待室里,沈风端著茶杯的手稳如磐石。
他知道梁栋和韩佳军有过节。
两人曾在一次全军大比武中交过手,梁栋仗著自己的身份和资源,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贏了韩佳军,两人从此结下了梁子。
“幼稚。”
沈风吐出两个字。
这种级別的挑衅对他来说连让他心起波澜的资格都没有。
他只是在想梁栋的愚蠢和傲慢或许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棋子。
一只主动跳出来,渴望证明自己的猎犬,只要给它一个错误的方向,它就会不顾一切地衝过去,为主人的计划,扫清前路的障碍。
或者……蹚出隱藏的地雷。
他拿出手机,拨通了夜鶯的號码。
“主任。”
“放一条线索出去。”
“关於那个境外基金会,在东南亚有一个重要的资金中转站。把这个情报『不经意』地透露给总参一部的人。”
电话那头的夜鶯愣了一下。
这是……借刀杀人,引蛇出洞。
“明白。保证做得天衣无缝。”
梁栋怒气冲冲地回到了总参一部的总部。
“欺人太甚!简直是无法无天!”
他一脚踹开自己办公室的门,將帽子狠狠地摔在桌子上,嚇得他的秘书一个哆嗦。
他从没受过这种气!
他梁栋是什么人?
梁家三代从军,老爷子是打下这片江山的开国元勛。
他自己三十多岁就掛上了將星,执掌总参一部这个军中最要害的情报部门之一,前途无量,是军中人人艷羡的“明日之星”。
在京城这个圈子里,他走到哪里不是被人前呼后拥,笑脸相迎?
他何曾受过这种气!
一个三十出头的毛头小子,一个靠著裙带关係爬上来的傢伙,竟然敢当面给他甩脸子,甚至不把他,不把他身后的整个总参,乃至整个军方情报系统放在眼里!
“首长,您消消气。”秘书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茶。
“消气?我怎么消气!”
梁栋一把挥开茶杯,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