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有百秋有月,夏有凉风冬有雪。
若无閒事掛心头,便是人间好时节。
四季轮转,平平淡淡,又是一年。
却说一年前紫气东来三万里,陆明藉此炼神返虚。
心知此为青牛即將下界之兆。
这一年,只合天上一日。
仙神们闔眼打个瞌睡,时间便从指缝里溜走了。
下界青山村里,却是发生了不少大事。
婚丧嫁娶,相聚別离。
王麻子家添了新丁。
金兜山头,土地公立下了那块亀甲碑,碑身以九九八十一头巨亀骨灰研磨而成。
碑基成龟状,上有一块无字石碑。
类似於皇陵中龟驮碑的形状。
自亀甲碑立下后,青山村的村民们便不得入山。
不过这一规定对於陆明倒是无甚影响。
他有【灵明山魄】,可沟通山灵,区区亀甲碑,阻他不得。
只是为了避免村民们心生疑虑,陆明白日进山倒是少了,都是趁著天黑,摸进山头。
找小狐狸说说话,或者以灵目寻些灵植灵果。
在陆明看来,现在的金兜山,正如一处“禁区”。
內里的气运盛极,凡人却是不得入內,无缘得此造化,只得倚山靠水,受些遗漏灵气的滋补。
这日清晨,陆明起床,像以往一样稍作锻链。
清风徐来,青蓝色的天空,白黄色的晨曦,在村子里时而传来的鸡鸣狗吠之声中,开始了新的一天。
生活止水无波,妻女偶尔带来的小小调剂,便显得格外珍贵。
本以为又是平平常常的一天。
直到陆明打算出门时,踢踢踏踏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祥和的寧静。
远远望去,那马车格外眼熟。
只见骏马之后的车身上,插著一面黑漆漆的四方熟铁小鏢旗,上书一斗大赤字,“顺”。
正是大儿子陆康所在鏢队的马车。
陆明本以为是大儿子陆康回村了,可那双清明至极的灵目向里一张望,才发现马车里坐著的哪里是自己儿子?
分明是个五大三粗,穿著粗麻短打的黑汉子。
陆明留了个心眼,便没有第一时间喊柳兰和一双儿女出门相迎。
只听咕咚一声。
车身一阵晃动,黑汉子翻身滚落下马,跪倒在地。
见此景,陆明心中已暗道不妙。
不待他开口,赶忙上前,將那黑汉一把扯住,低声道:“有什么事,到一边再说,莫惊扰我妻儿。”
黑汉怔了怔,將快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,木訥的点了点头。
两人到了一旁无人处,他这才开口:“陆老爷,你可记得苏氏布行的苏老大?”
陆明点头:“他让我家康儿为他走鏢两年,便將自家女儿许配给康儿,我自记得。”
“正是此人,背信弃义,最为无赖,分明是说好的事,却临时变卦,还打伤了鏢头!”
陆明闻言一惊。
自己儿子的实力,他再清楚不过。
况且有破厄剑中的虎妖相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