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的流產不只是当时危险，之后小月子没坐好落下病根的，还有后面难孕的可能性都有，比把孩子生下来的可能性还高，我们医生对这种手术很慎重，也希望你们能够慎重地一点。別到时候后悔啊！”女医师强调。

“打吧。”

“你跟你丈夫商量好了？”

“商量了，都同意。”

周宝珠不知道是怎么说出这么平静的话，女大夫看劝了劝不动，也没什么好说的，拿出本子刷刷开始写：“既然这样，那我就不多说了。我给你排手术排后天吧，术前的注意事项我跟你说一说……”

大概半个小时周宝珠走出了诊室，沈青城立刻去接她，看到周宝珠脸色有点难看，不禁担心：“医生怎么说？”

“后天手术。”

沈青城替周宝珠担心：“没说別的了？手术危险不危险？”

“风险肯定是有的，坐小月子坐不好有病根，还有可能再怀不上……”

沈青城越听眉头越锁：“那不然算了吧，我就说这个肯定很危险。”

周宝珠慢吞吞道：“手术排都排了。”

“排了有什么，你现在要是反悔，我去说。你想想，生下来其实也可以，我本来事儿就不多，工作也就那样，帮你带带小孩也不麻烦，你该高考高考，该上学上学，趁现在有了这个娃，也不用再考虑生不生小孩了，不影响以后工作。”

“你带孩子？那肯定不成，本来都耽误你结婚，不可能一直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过。”

“什么不清不楚，要不然咱们別说什么假——”

“孩子打了，咱们赶紧离，这样对你也好。”

沈青城呼吸一滯。

他没有想过还有离婚这一遭，但明显周宝珠已经想好了。

周宝珠反而还安慰他：“我已经够麻烦你了，有的东西当断就得断。”

沈青城嗓子跟卡住差不多，过了一会儿才终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。

“唉，好吧，你自己决定，想怎么办……我都支持你。”

就算是要离婚，沈青城觉得，他也没办法跟周宝珠说不。

两个人走出医院，沈青城送周宝珠回去招待所就又回去了医院，周宝珠看诊他不好进去，但他人心细，怕周宝珠隱瞒身体毛病，又怕她精神恍惚，医生说的注意事项记不住，还是让他再记一遍最好。

沈青城心情低落，也不愿意耽误別的病人看病，一个人坐在诊室外头的凳子上垂著头等，等到大夫病人看完下班才去找的她，两个人在医院一边走一边说。

女大夫一看周宝珠的丈夫责任心挺强，对小伙子还是苦口婆心：“我看你也不是想打孩子的啊，回去劝劝她，真的对身体不好……”

“我……算了，这个孩子我们確实不能要，”对外人，沈青城不想说是周宝珠执意不要这个孩子：“反正我跟我媳妇儿还年轻，以后有机会再要孩子。打就打了吧。”

陆詔南今天例行到医院康復科检查身体，现在他康復得越来越好，不需要手杖也可以正常的行走，只是慢一点从病室出来，就非常巧地又见到了沈青城。

这是第三回他见著他了。

似乎每一次见都会有新的发现。

这回，沈青城跟一个白大褂的女医师走在一起，商量给媳妇儿打胎的事宜。

呵。

陆詔南再是冷心冷情，也忍不住嗤笑一声。

头回见面还那么兴奋地给他发喜，现在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想要，怪不得隱婚，不敢跟家里人说，原来是这个原因啊。

陆詔南也不是故意要听这些隱秘，无奈沈青城就走在他的前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