训练场另外一边,一个小士兵从远处跑过来,到了沙地这里立正跟陆詔南敬了个礼:“报告营长,有一个电话需要您接!”
陆詔南喘息著点了点头,走到一边捡起自己的上衣,这才放过了大家。
高强度的训练和战斗並没有令他好受多少,这消耗的是他的暴躁与愤怒,却根本无法消磨掉他的委屈和难过。
陆詔南阴沉著脸回去了办公室,电话听筒摊在桌子上,他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。
“爸。”
“你回营里去干什么!”
“没事了我就回来继续工作,不需要休这么久的假。”
“你的身体告诉你,你应该休息!你知不知道医生怎么说,说你要是再这样下去,就去精神科做心理干预!”
“隨便吧。要是没有其他的事,电话我掛了。”
陆怀民微微嘆息:“詔南,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?”
陆詔南捏紧听筒沉默。
那边的沉默让陆怀民感觉到自己可能问对了:“到底是什么事?我们陆家还解决不了吗?”
陆詔南还是沉默,但他重重坐到了椅子上。
陆怀民此时很耐心,他等著陆詔南说。
陆詔南五指穿过头髮,表情难受:“爸,我想起了一些之前的事。”
“这是好事啊!你找曾医生说过没有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怎么——”
“我想起我有个对象,叫宝珠。”
这次轮到陆怀民沉默了,他万万没有想到陆詔南会想起周宝珠,所以是因为周宝珠才这样?
陆詔南现在还想著周宝珠?或者只是想起而已?
陆怀民问的有点艰难:“你找过周宝珠?”
“嗯。”
陆怀民重重呼出一口浊气,事已至此他有什么办法呢:“詔南,有件事爸爸要跟你道歉,你要是还——”
你要是还爱著她放不下她,爸爸可以去找她为之前撤销结婚登记的事道歉,可以做一切补偿,可以跟你妈永远不掺和在你们之间。
但这三年里,那个周宝珠说不定早就跟別人在一起了。
陆詔南用另一句话回答了他:“她已经结婚了。还跟別人有了孩子。”
果然……
陆怀民不知道说什么,这是情理之中的结局吧,几年前他去扫盲学校找周宝珠是他最后一次了解周宝珠,至於跟谁结婚生子,什么时候结婚生子,陆怀民没有关心过,也不知道。
都已经结婚生子了,现在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?
他总不能让自己的儿子破坏別人的家庭吧!
陆詔南脸埋进五指之中,电话虽然无法看到人的表情,但他的痛苦依旧传递到了电话另一头的父亲。
陆怀民听著儿子痛苦的喘息,捂住额头,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,最终只是劝道:“这个女人不值得,詔南,別再想著她了。”
陆怀民掛了电话,他的心情也跟陆詔南差不多的压抑,回到家里,妻子也从学校回来,她知道陆詔南不休假还要继续工作,正要打电话给陆詔南,陆怀民摁住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