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话就这样戛然而止,江黎合上房门,就进去补觉去了。
...
...
上午10点,卡卡宴在沙发眯了一会之后,彻底醒了。
她无聊的在客厅里乱逛,走到江黎的门口,想看看他醒了没有
房门是关上的,卡卡宴便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,结果门竟然被轻轻推开了。
嚇得卡卡宴赶紧用手托住门把手。
所幸江黎睡得很沉,没有被吵醒。
卡卡宴站在门口,紫檀色的眸子静静注视著里面。
她很少见到江黎这样毫无防备的样子——平日里他总是游刃有余,带著调侃的笑,或是专注地盯著电脑屏幕剪视频,很少流露出这样的疲惫。
她轻手轻脚地走近,站在床边,歪著头打量江黎。
熟睡中的江黎,鼻翼两侧轻轻浮动,嘴唇还有些泛白。
她注意到江黎的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青黑,显然是一整夜没合眼。
真不知道这傢伙为什么这么拼命,明明可以慢慢来...
看了一会后,卡卡宴抿了抿嘴唇,走出房间,慢慢把门重新合上。
她动作很轻,像是怕惊醒江黎,又像是怕被他发现了自己的关心。
重新躺回沙发上,卡卡宴忽然感觉浑身有些不自在。
她躺不安稳了。
每当回想起江黎那疲惫的神態,卡卡宴就感觉心里有些不平衡。
就好像她什么忙都帮不上。
明明当初说好,他们是一伙的。
卡卡宴的思路很简单,她觉得自己留在江黎身边应该有点用。
如果总是吃白饭,估计总有一天就会被江黎扫地出门。
魔女小姐虽然不爱干活,但是她对人类这种社会性动物还是了解的。
时不时展现下自己的价值,是非常有必要的事。
这样想著,卡卡宴摸了摸江黎还给她的耳环。
耳垂上的红宝石传来微凉的触感。
这枚曾被她当作抵押物的耳环,此刻却成了某种承诺的证明。
卡卡宴清楚的记得,江黎曾经与她说过“有我一份就有你一份”的承诺。
现在江黎的承诺已经兑现了,卡卡宴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。
考虑片刻后,卡卡宴从沙发上下来,她换下居家服,穿上外套和裤子。
接著走到门口,她拿起了江黎撑过的雨伞。
在回望了一眼江黎房间的方向后,便走出了门。
...
...
上午的杭城还没有放晴。
那团掛在空中灰濛濛的云朵凝结成了雨水,细细绵绵的落了下来。
卡卡宴撑著透明的雨伞,走到熟悉的公交站前。
记得江黎曾告诉过她,这里每过一段时间,就会有一辆汽车驶来。
果然没等多久,公交车如约而至。
卡卡宴抬眼確认了一下,车头上面的型號和之前坐的一样,便收起雨伞,蹬上了台阶。
“誒,小姑娘怎么不投幣啊?”
公交师傅喊住了她。
卡卡宴从兜里摸出一张50元,那是江黎昨晚给她的钱,想了想觉得面额太大了,有些不划算。
於是她又在屁股口袋里摸了摸,指尖突然戳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。
取出来看,是一枚硬幣。
卡卡宴眨了眨眼,回忆了下。
这似乎是刚来地球的那一天,江黎给她的那枚。
后来被卡卡宴省了下来,那枚硬幣就一直藏在了口袋里。
“哐当。”
卡卡宴把硬幣投进头车的箱子里,走到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坐下。
公交站摇摇晃晃的驶向前方。
大约20分钟后,卡卡宴听到了熟悉的站点播报声。
她急匆匆的站起身,走到下车的门口处等待,在气阀门打开的瞬间,她才忽然反应过来。
雨伞没拿。
又手忙脚乱的跑到后座上,取回雨伞,甩著小臂跨下公交。
“小姑娘注意脚下。”
见她这幅模样,公交师傅忍不住提醒道。
离开公交之后,下了许久的雨终於停了。
迎著潮湿的风,卡卡宴简单观察了下四周,找到地铁的入口后,她快步走了过去。
乘坐自动扶梯向下,来到地铁站。
卡卡宴左顾右盼,地铁站东北西北四面通透,墙上贴著洁白的瓷砖,里面灯火通明,亮如白昼。
她循著记忆,走到江黎曾经操作过那台售票机前。
屏幕上闪著明亮的萤光,卡卡宴咬著下唇,指尖悬在触屏上迟迟未落。
那些复杂的线路图像迷宫的地图,而“扫码支付”和“数字人民幣”的选项更是让她眉头紧锁。
“选线路啊,磨蹭啥呢!”
身后突然有大叔催促道。
“...”
卡卡宴半耷拉著眼皮转过头,眼神一下子变得尤为锋利。
或许是被她的態度嚇到,大叔切了一声后,就去找別的售票机了。
卡卡宴扭过头,在仔细认清楚屏幕上的文字后,终於找到了熟悉的线路和目的地名。
確认好路线之后,她掏出50元塞进“现金入口,”机器慢吞吞地吃掉纸幣,吐出一张薄薄的蓝色车票和一堆叮噹作响的硬幣。
卡卡宴蹲下身子,从取物口把这些东西一一取走。
刷卡,进站。
循著记忆,卡卡宴来到站台。
在地铁呼啸进站的轰鸣声中,她捏了捏手里车票,突然很想念那个总爱戏弄她、却也会默默帮她搞定一切的勇者。
车厢里挤满了人,卡卡宴缩在一处,鼻尖縈绕著混杂的汗味、香水味和不知名的食物气味。
她盯著车厢里一个个人头攒动,忽然想起江黎总会在这种时候挡在她身面,用后背隔开人群。
而现在,她只能自己抓住摇晃的拉环。
不知过了多久,卡卡宴耳边又听到了熟悉的播报声。
“江澄路到了,请乘客有序下车,携带行李的旅客请...”
她避开擦肩而过的人群,走下地铁。
根据记忆,卡卡宴从3號出口走出地铁。
步行了约10来分钟,卡卡宴再次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商业中心。
进入银白色的大楼,卡卡宴径直走进珠宝店。
她將红宝石耳环拍到玻璃展柜上,颐指气使的对店员喊道:
“餵人类,这个耳环值多少钱?”
店员小姐礼貌的朝她微笑:“不好意思小姐,我们店里不回收珠宝呢。”
“?”
听罢,卡卡宴的眉毛轻轻挑了下。
不收?
难道是不值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