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閒把那只奄奄一息的小蛇小心地提著,袋口系得松松的,免得它缺氧。他低头看了一眼袋子里,那小傢伙还在微弱地动著,眼睛始终睁著,看著他,一动不动。
“正好去医院,帮你敷点药。”他低声说。
路边不远就是公路,他掏出手机叫了辆车,不一会儿,车便缓缓停在了他面前。
司机一看他抱著个布袋子,还隱约有东西在动,有点紧张地问:“这里面是……?”
孟閒笑笑,“一条小蛇,受伤了。”
司机倒吸一口凉气:“嚇死我了。”
“放心,它不咬人,快不行了。”
司机一想快不行了,那是咬不了人,然后让他上车。
车子启动后,车厢里暖洋洋的,摇晃得让人昏昏欲睡。孟閒靠在座椅背上,窗外的阳光像碎金洒在脸上,不知不觉竟睡著了。
等他醒过来,车子刚好缓缓停在了医院门口。
他付了车费,提著小蛇下车,熟门熟路地往里走去。
兽医医院里依旧安静。
小灰鸚鵡还乖乖地站在透明笼子里,脑袋缩在翅膀里像个缩著的小糰子,小林刚餵完它奶粉,嗉囊鼓鼓的,塞了个米糰子似的,看著就让人想戳一戳。
“它今天吃得特別好,一点不挑食。”小林看见孟閒,笑著说。
“它就这点出息。”孟閒笑著走过去,把笼门打开,把小灰鸚鵡轻轻捧出来放到办公桌上。
小鸚鵡落在桌面上,两只爪子踩著光滑的木板,好奇地四下张望,脑袋左歪右歪,像个移动的毛茸茸小玩具。
它看到孟閒手里提著的袋子,顿时来了兴趣,一点点蹦躂著靠近。
孟閒已经走去架子那边,拿了一些治疗外伤的喷剂、纱布,还有消毒剪刀和碘伏,又戴上手套,把那只小蛇从袋子里轻轻拿了出来。
它蜷在他掌心,身上几处血痕还在渗著,鳞片翻翘,断裂的尾巴歪著,很不自然。即使这样,它还是抬著头,看著孟閒,眼神里没有敌意,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安静。
正在这时,桌子那头的小灰鸚鵡慢慢蹭了过来。
它明显对这条新室友充满好奇,一点点探著脑袋靠近,还时不时低头、左右晃动,似乎在判断这是不是能吃的。
看了一会儿,它猛地低头,试图用喙啄了一下小蛇的尾巴。
小蛇那还残留本能的身体一动,信子“嘶”地吐出来。
小鸚鵡:“……”
它僵在原地三秒,羽毛都嚇得炸开了,然后猛地往后退了两步,差点摔下桌子,惊得呱呱呱地叫了起来。
“你活该。”孟閒看见,笑出声。
小灰机不甘心地从羽毛里探出头,又瞅了小蛇一眼,这次不敢上前了,只小心地在一边蹦躂著围观,悄悄绕圈。
孟閒蹲在桌边,低头看著掌心那条奄奄一息的小蛇,皱了皱眉。
它身上伤痕不少,最严重的是腹部那一块鳞片,已经翻翘开来,露出皮下乌红的瘀痕。他平时救助的大多是小型哺乳动物和鸟类,对蛇接触不多,更別说分辨这小蛇有没有毒了。
他沉吟了一下,转身走到柜子前拿了副厚一点的兽医专用手套戴上,回头对小蛇轻声说:“不是我不信你啊,是你这牙齿长得有点嚇人,咱们小心点总没错。”
他边说边拿起签,沾了点淡淡的消毒水,蹲回蛇的面前。
“別咬我啊,我只是给你消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