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烬回到筒子楼，已经是凌晨一点。

主要是他没想到，这些武序不仅能聊，还挺能喝……

双方在討论完破解团队战技的法门后，便开始开怀大饮。

就连林烬这种不喝酒的人，都被无处不在的酒气熏得头晕目眩。

其中以禪武合最为能喝。

別看这群人一个二个顶著光头，跟合上似得，但喝起酒来简直一个顶俩。

按照他们的说法，禪武合当中有一门武学叫做“醉八仙”。

平常时候威力不显，但只要喝了酒，一个能打十个。

所以为了锻炼酒量，在禪武合的人看来，微醺只是基础，一直畅饮才能保持状態。

林烬不明所以，但大受震撼。

期间，他还听武序在閒聊中提起过一个人。

苇名雄。

此人的孙女被松本一郎残忍杀害，为了报仇孤身一人来到海棠。

在武序突袭刚柔道场，得知松本一郎已经受到应有惩罚后。

苇名雄表示可以满足行刑者一个愿望。

无论是金钱，女人，甚至是权利都可以。

林烬当初惩戒松本一郎的时候，根本没想那么多。

不过听闻很多人，曾冒名顶替，想要找苇名雄拿取奖励。

只是全部被识破，下场相当悽惨。

林烬一边想著，一边走近筒子楼。

夜间的筒子楼像是一个埋在阴影当中的巨人。

唯有天空当中的飞艇滑过时，才能看见一丝真容。

布满爬山虎的外墙，被淡薄的雾气笼罩。

墙角坐著一个人影，手中的火光明灭不定，嘴里吐出的白烟跟雾气混在一块，寥寥往上升。

他脚边是一地烟屁股，菸灰被风一吹，飘向某探员晾晒在外面的裹胸上，跟半湿不乾的布料贴在一起，形成独有的灰渍。

“大晚上在这装深沉？”

林烬走上前，盯著那人略带桀驁的面庞，罕见的调笑一句。

张小元一边喷烟，一边说道：“睡不著，想找你聊聊。”

“为了长官交代的事？”

林烬坐在一旁，抬头望向被白雾遮盖住的月。

自从他来到这里，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明月星空了。

八国入主海棠后，不仅带来了剥削，还带来了数之不尽的蒸汽技术。

青砖绿瓦，万家灯火从此变了模样。只剩下齿轮、铆钉所散发的冰冷温度。

“我不知道这样坚持有没有意义。”

张小元掐灭菸头，继续道：

“你也知道，我家开酒楼的，

按理说应该进商序，但我又不想身体被一步步改造，

所以才央求老爹，给自己找一个合適的办法。

要不是家里跟满叔有些交情，恐怕这种事还轮不到我。”

林烬知道些这里面的事情。

当初张小元可是一位桀驁不驯的主，连满堂彩的话都敢忤逆。

可现在呢。

不仅连白话都不说了，对谁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。

恐怕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，才会放下面具，做最真实的自己。

“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，差点动起手，当时你真不怕我开枪吗？”

张小元见没回復，自顾自问了起来。

“怕啊。”林烬喃喃道，话锋一转：“但我又觉得，自己可以在枪响前打死你。”

“牙擦~”

张小元骂出一句白话，言下之意別让林烬那么囂张。

但在心里也知道，林烬没说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