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烬点点头，说出自己的观点：

“我觉得你对报时鸟的阐述不对。”

得力於玄黄虚影把报时鸟也囊括了进去，他刚才已经看出，这件造物的內部结构。

所以比在场任何人都清楚，这个造物的具体功能。

而马克此前对於报时鸟的评价，在於虽做工精致，但徒有其表。

林烬觉得这样的言论，有些强词夺理。

什么叫做报时鸟？

从名字就能清楚知道，这种造物的用途。

然而马克却觉得，报时鸟应该需要具备其他方面的功能。

这就有点鸡蛋里挑骨头了。

“先生，请您详细说说。”

马克摆正表情，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。

“我们海棠人对於任何造物，都秉持著物尽其用的观念。

作为报时鸟，最大的作用，就是精准报导时间。

而你却认为，要增加一些不实用的功能，

在我看来，这就是否捨本逐末。”

林烬简单称述，並从眼前这名旗人手中，將报时鸟拿走。

他见自己的言论，吸引到很多人的注意，顿了顿继续说：

“它不仅是机器，更是微缩雕塑和精密工程的杰作。”

伴隨著轻扣鸟背上的开关，报时鸟发出的鸣叫开始变换音调。

从最开始的清丽，逐渐增加颤音，最终变为由气流传动的闷响。

围拢过来的人们，纷纷发出惊嘆。

若不是林烬按下开关，他们完全不知道，报时鸟还能改变音色。

但这还没有结束。

林烬在马克略有兴趣的眼神中，继续开始操作。

报时鸟开始口吐人言，並从海棠语，转换为吉利人、旗人共用的英语，最后又变成邪马尼语。甚至连列岛语、乃至金达莱语，都顺畅无比说出。

这番变化，让眾多海棠人开始交头接耳，旋即爆发出剧烈掌声。

“先生，看来你对机关造物很精通。”

马克竖起大拇指，忍不住夸讚道。

这种情况若是放在其他七国身上，绝对不可能出现。

但彼时的旗人，对待海棠的態度体现为“矛盾综合”。

即，友善面具下藏著霸权底色。

旗人会对一切新鲜事物，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兴趣。

又会在分析、了解完內部构造后，用自己的行为方式进行批判。

他们想通过这种形式，达到“文明开化”的目的。

这种心態隱含文化优越性，表现形式相较于吉利人又更温和，更难以察觉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斗狗这项產业，最初的时候，就是由旗人引入进海棠。

林烬知道眼前这名叫做马克的旗人，跟吉利人在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別。

对於奉承，自然没放在心上。

他隨手把报时鸟丟出去，摇著头道：

“等你彻底弄清楚，这件造物的內部结构后，再来宣扬自己的理论吧。”

此话说的不怎么客气，但林烬觉得，对待八国根本不需要讲究那些。

海棠作为礼仪之邦，温和谦逊是面向对自己抱有善意之人。

显而易见的是，八国並不在此列。

马克没生气，反覆打量起手中的报时鸟。

只是在林烬转身离开的时候，开口说了句话：

“先生，我觉得你的口才，应该去演讲台。”

“正有此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