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烬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。
他其实预料过,连续捣毁鸦片酊窝点,加上报社发布的文章,会让有些人顺藤摸瓜找到他们。
但他没想到,这样做的列岛人也不是吉利人,反倒是城防所所长。
之前听到的,关於张钟的为人、对待鸦片酊的態度,在这一刻具象化。
“南溟港城最大的蛀虫,原来是城防所所长。”
林烬暗暗想道,嘴上也不停:“黄姜被绑到哪里了?”
“就在城防所。”
探员给出地点,正想详细说下经过,就看见林烬拿著爪刀、三节棍走出了蒸汽船。
在其身后,还跟著一个冬瓜似得机械造物,每走一步身上的零件就叮铃咣当作响。
“哎,你。”
探员还想说,可林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幕当中。
无奈之下,他只能拿出一个小巧的机械鸟,快速把消息传递出去,便於同僚做足准备。
城防所,一楼办事大厅。
机械鸟以极快的速度衝破印玻璃,摔在木质地板之上。
它不顾接连崩落微型齿轮,鸟喙一张一翕:“睚眥已经在往这边来了!”
听闻此言的探员,立刻忙碌起来。
有些开始擦拭盒子炮,试图等会跟著睚眥一起衝进去拯救黄姜。
有些绘製线路图,力求在解救行动结束后让林烬能够安全离开。
更有甚者开始往家里打电话,说不回去吃饭了,要去做一件大事。
所有人都不觉得,这样做有什么不对。
睚眥的所作所为,已经在潜移默化间影响了探员们。
外加这些探员之前都被睚眥救过,自然想著偿还恩情。
林烬在机械鸟进入城防所的五分钟后,抵达了现场。
要不是拖著机械造物,他绝非是这个速度。
三节棍已经变为黑金盘龙枪,林烬阔步走上熟悉的阶梯,孤身一人进入办事大厅。
下一刻,无数声音在林烬耳边响起。
“张钟在三楼的办公室里面,黄小姐不知道被他藏在哪里了。”
“他是一个人,今天没有一个列岛人从正门进入城防所。”
“等会我跟你一起进去,爷们早就看那老帮菜不顺眼了!”
“撤退线路已经安排好了,事情办完可以直接走。”
林烬望著眾探员七嘴八舌说著话,一时间感觉不太对。
“不是,你们?”
他本以为探员作为城防所的一份子,会坚决抵抗硬闯行为。
再不济也不会如此迅速的反水,终归要先做些什么。
怎料到大家好像对张钟都抱有怨念,什么都没考虑就出手帮助。
“你不用这样,满哥在的时候,我们哪里受过这等气?
咱们细糠吃多了,可不兴再嚼窝窝头了。”
一名探员笑道,身后的同僚连连称是。
满堂彩自打到了南溟港城城防所,就依靠个人行事风格及背后的势力,快速拉拢了一批人。
表面上他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七级探员,但连所长张钟都不敢忤逆他的想法。
每每见到还会亲切的打招呼,想要抱紧满堂彩的大腿,获得升职机会。
跟著满堂彩的探员们,同样收穫了诸多好处。
那段时间里,他们对待八国巡警的態度无比强势,走在路上腰杆都挺直了起来。
但现在呢?
张钟为了更够保住位置,不仅对列岛人卑躬屈膝,还抓了黄记者作为要挟。
这让早就习惯挺直腰杆做事的探员,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。
他们在满堂彩的影响下,已经敢於直面八国,绝不可能再跪下。故而准备亲手推翻,以张钟为代表的“软弱派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