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不想擅自作出决定,所以能拿到隨时上车的票很重要。
“没问题。”
陈思河当即答应下来,並拍著胸脯作保证。
“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,哥哥没其他本事,但这点要求还是能满足的。”
彼时的海棠,铁路火车正处於萌芽阶段,很多地方的规范並不严格。
车票对於绝大多数人来说,是一件非常新奇的东西。
有些人甚至能拿著票,从南坐到北也不下车。
这种要求对於陈思河来说,並不是什么难事。
临了,陈思河耐不住心中好奇,小声问道。
“弟弟为什么要走啊?”
他想打听一下,林烬跟林少牧到底在策划何事。
如果能藉机赚上一笔,那就更好了。
“不该问的別问。”
林烬斜睨著眼,一副冷漠態度。
陈思河脸上的齿轮面具,顿时变作委屈表情,本人也哭哭啼啼道。
“我本来以为,咱俩作为兄弟,虽然不是亲生,但胜过亲生。
没想到啊,弟弟还是在防著哥哥,连做什么事情都不愿说。”
林烬故作不耐烦,摆摆手道:“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“哦?那就跟哥哥说说唄。”陈思河顺杆往上爬,齿轮面具还是一副委屈模样。
“刚才跟你说过了啊,我准备突袭吉利租界,弄死艾薇儿。”
林烬露出笑容,不等回復继续道。
“所以还有件事要拜託老哥,今天晚上去吉利租界接应一下。
当然,如果哥哥不想去也没事,就是不知道林爷会怎么看呢。”
陈思河觉得自己掉进了大坑,想要拒绝却也知不可能了,最终只能訥訥点头,咬著牙表明一定会去。
林烬见事情已经谈完,便起身离开,独留陈思河在房中,一边懊悔怎么就控制不住好奇心,一边连扇嘴巴子。
……
夜幕之下。
林烬独自一人站在街头,出神望著车水马龙的景象。
不管外界如何风云诡譎,暗涛汹涌。生活在这座城当中的百姓,依旧过著自己的小生活。
走街串巷的商贩,並没有因为劳累而停下脚步。晃著脑袋念叨『之乎者也』的老人依旧缩在墙角。
妇人们会把洗好的衣服晾在门外,底妆厚重的女人匆匆走过,对比表达鄙夷,又会在下一秒迎上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。
后者在一声声『靚仔』的呼喊声中迷失自我,掏出银元塞入女子胸前,继而跟著对方一同走进小巷。
林烬本想过去听墙角,但又觉得以他现在的年龄,做这些不太合適。
只能双手插兜转身离开,朝白鹤武馆而去。
既然决定要走了,那在此之前还是要跟师父说一声的。
月光透过薄云,撒在少年头顶。
白鹤武馆依旧如当初第一次来的时候那般无任何变化。
只是门內少了低喝练打的声音,多出一分难言的寂静。
林烬正想敲门,忽感不太对劲。
今晚的月光比往常要亮上许多,周遭一切景物,全都被光芒映射的无比清晰。
“怎么回事?”
林烬嘟噥一句,下一刻,他整个人从环境当中抽离。
再也没有寂静的武馆,也没了熟悉的景象。
无边的黑暗包围过来又延伸出去,覆盖住所有的一切。
在此当中,一名身穿布衣,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缓步出现。
他金髮碧眼,五官立体,宛若雄狮。
他手拿阔剑,后负长盾,每走一步,黑暗便如沸水般震盪。
强序六境,无畏领主,爱德华三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