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东解元张解好言说尽,正束手无策之时,却听偏厅之外席兄声起,遂抹了抹额间汗滴,暗道一句:“终於是把人盼来了!”再晚一刻,他都拦不住这位袁大公子。”
袁颂止步,双手负於身后,稍一侧头看向门外,他昂著下巴,似是不屑,可那紧紧盯著门外的目光,却又让人觉得他对来者期盼已久。
此时,席西岳先一步踏入,袁颂不耐地嘖了一声,他便訕訕一笑,识趣退到一旁。
紧接著,一人影隨至,身形頎长,缓步踏入,正是杜衡。
袁颂斜睨著眼,在杜衡面上逡巡。
一张白面,少了几分男子气概。剑眉虽粗,却压得双目无神。鼻樑高挺,也,也就只有高挺。还有那红得不像话的双唇,袁颂心中哼了一声,不过气血方刚罢了。
细细打量一番,心中已有定论。这面目確实就是他要找之人,於是,他抬手阻了正欲开口介绍的席西岳,直问道:“你就是杜衡?”
杜衡一进门,只见一人下頷微扬,朝他侧目而视。显然二人是头回相见,可对方却毫不避讳地在他脸上仔细打量。杜衡心生排斥,若不是席师兄在一旁拱手相求,恐怕他早已拂袖而去。
杜衡见对方发问,他眉头微蹙,克制道:“正是在下,阁下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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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知对方嘴角一弯,似笑非笑,道了声:“果然是你。”
隨即语气一转,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:“在下,杭州府,袁颂。”
席西岳心中疑惑,这位袁大公子指名道姓要杜师弟前来,可人来了,却一脸不屑,他有些摸不著头脑。眼见二人之间,剑拔弩张,势不可当,他遂上前圆场:“人既已到齐,眾位公子,何不入座?”
袁颂这才朝杜衡一抱拳,只是那眼神仿佛在说:“让我探探你这京师解元郎虚实!”
杜衡隨之也拱手行礼,心中忍耐。
席西岳的偏厅专为品文会而设,往常三五案几,焚香静气,今次却是有些过於拥挤,倒显得浮躁。
眾人入座,人声渐静,席西岳作为东道主人,起身拱手道:“既言品文,自不能无题。今日有幸,请得京师、浙江、山东三位解元到场,席府蓬蓽生辉,不胜荣幸。不若便请三位中的一位,以诗经为引,择一篇开题?”
按理,东道主人所提三人应互相礼让,谁知袁颂却已率先起身,双眼含著促狭与兴味,似笑非笑地扫了眾人一圈后,目光最终定在杜衡面上,微一拱手,道:
“袁某便僭越一回,先出个题。”
“上元佳节之日,袁某偶翻《诗经·郑风》之《溱洧》,初春三月,正是郑国上巳节庆,青年男女结伴同游,想必各位,上元那日也定有佳人相伴。”
“不若各位以《溱洧》为引,言情析礼,论一番君子之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