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姨母,刘大人那儿可有消息传来?”
苏萤见到姨母,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这个。见她脸上掩饰不住的焦急,容氏深深嘆了口气,也不知该如何安慰。
“若是有,我又怎会捂著,不让人给你送信?”
容氏道了声“稍安勿躁”后,拉著苏萤进了厢房。
“既然刘显岭已著手调查,我们更不能私自再查,以免打草惊蛇。”容氏指著案上一叠金纸,道,“我想著,这几日回来,我们都忙著你的及笄礼,还是提亲的事,却忘了一件要紧的事。”
苏萤望著金纸,一下子便明白了,心中懊悔不已。
还说要替母亲找苏家人算帐,可自京城回来,竟连母亲的墓也没去祭拜,她算有哪儿门子的孝心?
豆大的泪珠儿啪地掉了下来,一颗接著一颗,止也止不住。
她什么话也没说,径直地坐在案前,拿起一张金纸,叠了起来。
一个金元宝、两个金元宝......
容氏的本意並不是责怪萤儿,只是想劝她莫要著急,可是,唉!
她轻轻抚了抚外甥女的肩,也隨之坐在了一旁,姨甥俩一起叠那祭祀用的元宝。
......
次日清晨,告別二老,苏萤便与姨母一同沿著书院,往山中高处行去。
苏萤母亲容芝兰的墓地离尼姑庵不远,临终前她卯尽全力说道:“年轻的时候看走了眼,信错了人,难道死后,还要做个糊里糊涂、不明不白的愚魂吗?
石碑也罢,木板也罢,我只要一处静心之所,让我的魂魄能在山上,依著书院,望著乐清,看得父母安康,女儿舒心,妹子嫁一户好人家,我便能安息了。”
陪著苏萤祭拜完长姊之后,容氏提议继续上行:“你外祖父母行动不便,可你母亲的墓却一点杂草也无,你与我都必须去谢一谢师太。”
庵中老尼,听见人声,便寻了出来,见是多年未见的容家二小姐,双掌合十道了声佛號。
容氏回礼,苏萤也跟著双掌合十,二人在老尼的引领之下入了庵堂之中。
也不知是檀香的原因,还是佛祖庄严法相震撼之故,苏萤的心神至此安静了下来。她隨著姨母上香磕头,顶礼膜拜,在往功德箱放入香油钱后,接过老尼递来的两杯无根之水。
老尼身为出家人,即便与容氏多年未见,也不似寻常人一般会对容氏诸多问询,她静静地观察著容氏的面容,隨后又將目光放在了苏萤的身上。
只见老尼缓缓开口道:“因缘际会,自有定数。施主但隨缘去,心无掛碍,自会否极泰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