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氏带著苏萤等人出门时,因二老在休息,故未曾打扰。加之事出紧急,想著快些將小草从破屋中带回治病,便未多交代,只让下人留话,说她们去去便回。
可两位老人自书院下学后,便著人在院门等候,却迟迟不见她们回来,於是又派人前往苏府一趟。
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
容老夫人坐不住了,一脸担忧地看向一直不发一语的容老先生。
容老先生自知夫人所虑,嘆声道:“报官也得有凭据,眼下她们不过是不见半日,府衙多半会推諉搪塞,不肯轻易查办。”
他老人家也曾在朝为官,地方官员如何行事,他比谁都清楚。这些所谓的父母官,能做到如他学生刘显岭那般尽职尽责者,实是凤毛麟角。
刘显岭!
容老先生霍地起身,怎料动作太急,身子竟是一晃,差点没站稳。
“要做什么,你言语一声哪!”
容老夫人一惊,连忙唤人上前搀扶。
她心知肚明,虽容老先生面上不显,可內里早已急火攻心。
一个是他捧在掌心、远嫁京中的小女儿,一个是他万分怜爱的外孙女,她们任一人出事,他这把老骨头都將撑持不住。
夫人之言,自当不违。他收拾心绪,命人取来纸笔,凝神片刻后,写就一封书信,吩咐下人道:“快,送往永嘉县衙,亲手交予刘显岭,万不可误!”
雁盪此去永嘉,一个来回也得数个时辰,可不过一个时辰后,院门便被人敲响。
来者风尘僕僕,却神色恭敬,拱手道:“小人清泉,隨我家大人自京中而来,暂歇驛馆。因天色已晚,大人命我给杜二夫人传个口信。”
清泉满面喜色,本以为会即刻见到二夫人和杜府眾人,谁知,开门应声的下人一听,原本就有些凝重的神色,更是沉了几分。
清泉只觉许是自己先隨著公子快马加鞭,不分日夜赶路,眼有些了,否则怎会让面前之人听到“京城杜家”四字时露出这般神色?
那人匆匆而去,又匆匆而回,清泉才知自己方才所觉,果真不是眼而致。
“你们大人如今何处?”
清泉被带至容老先生跟前。从京城而来的路上,他便已从公子处知晓了一些乐清的情况。心知眼前这位便是表小姐的外祖父,越发恭敬,连忙上前磕头,道:“小的清泉,拜见容老先生。”
“公子在驛馆,怕扰了诸位主子歇息,只让小的通传一声,公子已先行抵达,大夫人则乘船携聘而来,会晚些时日。”
容老先生一听,心中五味杂陈,他不及多问,立刻道:“请他速来,老夫有话相商!”
此话一出,清泉已然心知有异,拱手应声后,转身飞奔而出,快马加鞭,直往驛馆而去,一刻也不敢耽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