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顿了顿,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:“你姐姐阮清梦……可是坐过好多回了,今儿晚上这轿子又是去接她的。”
孙苒苒正歪著头,双手捧著肘子,无比珍惜地小口小口地咬著,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心里想著这可是这个月最后一次吃肘子了!
她一定要细细地品味,牢牢记住这酱肘子的味道。
孙苒苒的腮帮子鼓鼓的,含糊不清地回道:“不过是一个轿子,坐上去不都是一样的吗?”
谢泠乐笑容微僵,眼底闪过一丝恼意,但很快又恢復如常,指尖轻轻敲了敲桌沿,似笑非笑:“是啊,轿子都一样,可坐上去的人……却大不相同呢。”
“你若是能坐上这轿子,侍寢之后升了位分,想吃多少好东西都有!”
孙苒苒依旧专注地啃著肘子,仿佛对谢泠乐的挑拨毫无所觉,甚至还满足地眯了眯眼,像只饜足的猫儿。
“侍寢有什么好的,我听说侍寢的时候可疼了,而且,我想吃什么阮姐姐都会给我!”
在这宫里,阮姐姐就是她的天,说句不怕死的话,皇上算是个什么东西?
有阮姐姐香香软软吗?没有。
有阮姐姐漂亮疼人吗?没有。
有阮姐姐对她好,有什么好果子好糕点好喝的都想著她吗?没有。
既然没有,那上赶著侍寢做什么?不过是一辆轿子,也没什么好坐的,去侍寢哪里有躺在床上吃糕点听话本子舒服?
之前住在同一个宫里的时候,天冷夜里阴风鬼嚎的,阮姐姐怕她害怕,还会將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哄她入睡。
而且,皇上哪里有阮姐姐好?一见面就管她叫胖丫头,一张嘴说不出什么好话来。
谢泠乐又说了许多,最后见挑拨不成,孙苒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,只好悻悻地出了寢殿。
“这孙胖子怕不是个傻子,进了后宫哪有不爭宠的?”
谢泠乐越说越生气,此行的目的没有达到,白费了这许多口舌:“偏她一天到晚只知道吃,这么喜欢吃,进后宫做什么?去御膳房啊!”
“扶不上墙的烂泥。”
宫女双音忙顺著谢泠乐的胸口:“娘娘彆气,来日方长。”
……
金寧宫里,阮清梦半睡半醒之间,感觉有人一直在叫自己。
“娘娘,娘娘醒一醒,皇上派人来接娘娘了。”
福月跪在阮清梦的床边,叫了好一会儿又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肩膀,才將人唤醒。
阮清梦睁开眼睛往窗外一看,天都已经黑了。她慵懒地翻了个身,锦被滑落,露出雪白的肩膀和锁骨上一块一块的红痕。
阮清梦:她竟然睡到了现在?果然,早起毁一天。
阮清梦伸了个懒腰:“上次,让你们准备的带铃鐺的腰链、脚链和手炼拿出来给我。”
福月闻言一怔,隨即会意,快步走向內室的紫檀木柜,从最底层取出一个锦盒。她小心翼翼地捧著盒子回到阮清梦身边,轻轻打开。
盒中放著三条金炼,每条上都缀著细小的金铃,做工精巧无比。
福月取出腰链,那链子细如髮丝,却异常坚韧,铃鐺不过指甲大小,轻轻一晃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。
福月有些迟疑:“娘娘,这夜深人静,铃鐺声响会不会……”
阮清梦从镜中看著福月,眼中闪过一丝深意:“就是要它响,不过,只能在皇上的面前响。”
她站起身,褪去睡袍,福月连忙上前,为她系上腰链。金炼紧贴著她纤细的腰肢,铃鐺恰好垂在肚脐下方,隨著呼吸轻轻颤动,发出细微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