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內静悄悄的，为了主子回来的时候屋子里还是暖和的，所以即便主子出去了，炭盆里的火也不会熄。

春又拿来一块炭放进去，见火苗渐渐地大了起来，从怀里掏出东西放进炭盆里，起身刚要出去的时候，忽而瞧见门口站著四个人。

方才出去的阮清梦和福月、福铃几人，此刻正站在门口。

春嚇得站不稳，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，她强撑著笑道：“娘娘……娘娘？你们，你们不是去御园了吗？”

阮清梦冷笑一声：“本宫若是不去御园，怎么会让你有可乘之机？”

春脸色苍白，挤出笑来：“奴婢不明白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，娘娘是不是口渴了？奴婢这就去给娘娘倒茶。”

春抬脚就要走，福铃一把將人拽住，小允子已经握著长钳將炭盆里还没有烧完的半焦的书夹了出来：“说，你为何要在炭盆里烧书？”

春死咬著嘴唇，很是挣扎，忽而眼睛一亮，找到了一个藉口：“奴婢是不小心，不小心把书掉进了炭盆里的。”

福铃冷笑一声：“还不说？你知不知道，这东西会让人眼瞎失明，只要是在这寢宫里面服侍的人都会变成瞎子，你也不例外！”

“咱们一宫的人都中了毒的，你若是不说实话，不出几日你就会变成瞎子！”

听福铃这么一说，春忽而就觉得双眼疼痛酸涩了起来，她揉了揉眼睛，身子一僵，身上的力气仿佛一瞬间就被抽乾了。

福铃很是愤怒：“娘娘，不如直接把她拖到慎刑司去！春你最好想清楚，到了慎刑司，那里的人可没有娘娘仁慈！”

春嚇得魂飞魄散彻底崩溃，瘫软在地上给阮清梦磕头，哭喊道：“娘娘，娘娘饶命啊！”

春膝行到阮清梦的面前：“娘娘，求娘娘救救奴婢，奴婢不知道这是会让人眼瞎的东西啊！奴婢还这么年轻，奴婢不想变成瞎子啊！奴婢不要去慎刑司！”

福铃挡在阮清梦的面前，生怕她会狗急跳墙，再从怀里掏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谋害主子：“说，是谁让你放的？”

春的眼泪鼻涕糊了满脸：“是谢嬪，她说只要我把这些书在炭盆里烧了，半个月后她就有办法让我近身伺候皇上……”

福铃一脚踹在她的胸口上：“我呸！不要脸的东西，简直是痴人说梦！”

“她自己都不得宠，还能让你近皇上的身？你也是个蠢出升天的！”

春声音发抖：“是奴婢不知好歹了，不过，娘娘，奴婢只是以为这谢嬪是有什么怪癖，非要让奴婢在娘娘的寢殿里烧书……奴婢想著不过是烧书也没有什么，最多就是让娘娘昏睡萎靡几日，奴婢不曾想要谋害娘娘啊！”

正说著，緋緋也回来了，將她打听到的事情告诉阮清梦。

“娘娘，奴婢分別找到先前服侍过宋婕妤的宫女太监，分別请了几人吃酒，几杯酒下肚之后，有些人没说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，但有两个宫人都说宋婕妤和谢嬪还算是时常走动。”

“一开始，宋婕妤送过谢嬪一本诗集，后来谢嬪又拿走了宋婕妤自己写的好几本诗集，想来是想要在皇上面前装一装才女。”

阮清梦点点头，消息多方印证能够统一，多半就是事实真相了。

想来这会儿已经被嚇破了胆的春，也没有胆量再骗她。

阮清梦居高临下地看著春：“本宫一向宽仁大度，倒是愿意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。”

春连连磕头，磕的额头上青红一片，蹭出血来。

阮清梦问她：“你们可有约了什么时候再见面？”